“敌军阵脚已乱,全力攻城!”
“杀——!!!”
“冲啊——!!!”
黑压压的沭国步兵如潮水涌向高城,数十架云梯明目张胆地推向城墙,气势高涨的沭人士兵前仆後继,呐喊着冲向城门。
城内已有几处火头,浓烟肆意地笼罩城头,被烟味呛的咳嗽声连绵不绝。
一时敌军气势大增,杀声震天。
此时的场面明显是沭军优势更胜,而坐于车中的阮鹤清眯眼瞧着前方的一片硝烟,愁眉不展地抿了抿唇。
“大好的局势,先生何故皱眉?”若溟望了望前方,红亮的城墙如地域府邸,于黑暗中肆意张扬着幽冥烈火,灼灼吞噬尽所有生气。
“炎人的反应有异,分明是在引我军靠近!”阮鹤清一语成谶,前线势态如应和此话一般,陡生变故。
只见原本快要窜至天际的火焰骤然湮灭,整座定河关城肉眼可见地暗了下去,只馀硝烟飘然,如同天降暴雨,连同沭军沸反盈天的杀气也一并浇灭了大半!
车马仍在前进,二人身侧所有的士兵见状皆是一阵马蹄慌乱,掠过周遭如炸锅蚂蚁的人群。
若溟不可思议地往那城墙上看去,无数人影皆为一者让步,其玄甲後的披风猎猎扬起,束发高昂,擡手有力,竟是一眼如故。
漫天硝烟作景,那道挺拔的身影立于火光中,恍如神明在世,举剑高喊:“衆将士听令!杀——!!!”
熊熊烈火骤然在一桶接一桶的水扑中熄灭,巨石沿着沭人架上的云梯囫囵滚落,正面砸落一连串沭军。
惨叫声连成一片,方才以为炎人溃败,故乘胜追击的沭军正中他们下怀。
此时已然深入虎xue,纵然後军还能撤退,也改变不了必然死伤惨重的命运。
盛千澜跃上马匹,拔剑与衆将士一同涌向城门,正面和已然自乱阵脚的沭军短兵相接。
局势陡然翻转,炎人转守为攻,纷纷夺城而出!
月如银鈎,终于在无边烟气消散後投下皎皎清光,映衬着炎军飒飒铁甲,原本勇往直前的火龙仿佛被拦腰截断,长虹贯日的气势仅在转瞬间便荡然无存,炎军铁骑追亡逐北,沙场秋风烈烈,战鼓齐鸣。
“杀——!!!”无数将士异口同声,马蹄声如闷雷阵阵,卷过天地万物。
盛千澜目如鹰隼,驭马飞快越衆而出,手起刀落,马蹄扬起尘土阵阵,所过之处,敌军血肉横飞,肝脑涂地。
“快撤,撤!”沭军策马回头,高声大喊。
“贼人休逃!看我一剑!”阿羽紧随其後,于马背上横扫而去,将那大喊的敌军斩于马下。
铁甲在驰骋中铿锵作响,他身後数千铁骑奔涌而来,如飞流直下将沭军最後一道防线彻底冲垮。
阿羽擡眸,只见自家将军策马遥遥领先,一骑绝尘直冲沭军後方的一辆战车而去。
两名沭军见状,不顾一切转身阻挠,两柄长戟齐齐向盛千澜袭去,眼见就要伤到要害。
“将军小心!!!”阿羽直将手中长刀扔向左侧那名沭军,堪堪断了他的攻势。
盛千澜面对二人围剿丝毫不慌,长戟扫来,他顿时俯身马背,手中剑锋一转,斜指地面,又猛然向上挥斩,活生生断下对方一臂!
待另一个沭人反应过来,又是一片刀光剑影劈头盖脸而来,瞬间便身首异处。
热血迸溅,盛千澜脸上沾了腥气,他随意地伸手一抹,又加快马蹄向前飞奔而去。
阿羽暂时松了口气,抽出腰间弓箭,也紧跟上去。
沭军意料之中的节节败退,而原本炎军铁骑相比沭军的战马并不适合追击,但由于盛千澜示弱于前,诱敌深入,沭军以为胜券在握,便大肆进军,眼下想跑,距离早已不足耗尽炎军马匹的精力。
“将军小心!不可追得太深!适可而止!”阿羽眼见盛千澜死死地追着後军一车,虽然越来越近,可离身後驰援而来的炎军也越来越远。
“擒贼先擒王,沭军核心在此,取其首级方休!”盛千澜一眼看穿那辆车中是沭军军师所在,持剑直逼其後。
衆所周知,沭军作战十分依赖统帅者号令,而其将领的实权却不如随行军师。阿羽闻言,咬了咬牙,挡住周身不断扑来的敌军,硬着头皮跟上。
马车轰轰地向後奔走逃亡,却怎麽也甩不掉穷追不舍的“赵酩”。
——“咚!”
慕溟剑直直刺入车帐内,嗡鸣一声钉在了木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