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容闻声,愁眉不展地往外走去。
“哎,这是出什麽事了?”
“好像是往诏狱那边去的……”
“啊?这麽大阵仗啊。”
陈令容径直穿过这群趁乱交头接耳丶窃窃私语的书吏,与门口慌慌张张地吏部侍郎一并立于阶口。
江粟和若溟紧随其後,一刻都没让陈令容离开过视线。
混乱中,有一名侍卫逆着人流而行,正朝他们这边匆匆赶来。
若溟一眼便认出那副熟悉的面孔。
在定河关一战时,跟在盛千澜左右的少年护卫。
阿羽三步并两步攀上台阶,单膝跪在陈令容面前,抱拳道:“殿下,季何越狱了!”
同样的禀报声也在半刻钟前的朝堂上响彻。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的议论声顿时沸腾起来。
高堂上座,皇後低眉敛目地用长甲轻点着龙椅,看向立在身侧的“赵将军”闻言後神色凝重。
“季何越狱,狱中还找出了两名牢头的尸首!”跪于大殿中央的侍从声音洪亮,身形却抖如筛糠。
事关眼下衆矢之的的季川将军,值此风口浪尖,诏狱出了此等事宜,无疑是撞上枪口。
毋庸置疑,相关的涉案人员怕是凶多吉少。
“诏狱看守向来严苛,怎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季何乃是季川手足兄弟,此时越狱,怕是有所蹊跷。”
“我看此事甚是不妙,应是有人里应外合,才能这般顺利劫出犯人。”
“可现在季川下落不明丶音讯全无,又是何人要这般做,意欲何为?”
……
“诸位肃静!”皇後脑壳嗡嗡地听了一会儿他们的争辩,适可而止地开口道。
盛千澜微微抿唇,思绪万千。
太子被人救走,季何也一夜越狱,这两者的矛头指向分外分明。
季川此时不肯露面,但不可能一直都躲在暗处。
盛千澜擡眸谨慎地扫过一圈,朝中的势力看似已经改头换面,但暗潮之中难免百密一疏。
他无法判断这些人其中是否真有方才所提到的内应,就算有,那又会是谁?一个一个排查需要时间,但他们缺的也是时间。
“传令下去,封锁京城,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入,凡有异样者,皆就地缉拿。”盛千澜按捺住烦躁,语气沉稳,眸中精光闪过,“将诏狱昨夜所有当值的全部扣押待审。”
“是!”
这一声应下,竟又忙不叠地闯进一位,带着西域乌垒的消息慌忙上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盛千澜右额的青筋一跳,蹙眉呼出口闷气。
“报!乌垒前来和谈的使臣在大炎境内遇刺,扬言大炎欺人太甚,已发檄文宣战,请皇後娘娘丶赵将军过目!”
若不是乌垒人如今占据着烬霜城蠢蠢欲动,衆人或许还真会信一下这个“欺人太甚”。
此战虽不可避免,但两国交战,素来没有使臣未至,便将其杀之後快的道理,此举百害无利,实在疑点诸多。
司礼太监把檄文接过,唯唯诺诺地交到皇後跟前,却见皇後深吸一气,摆摆手将其递到了盛千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