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好,我们恋爱
入秋的风带了点凉意,吹得片场的布景布哗啦啦响。我靠在灯架旁看刘铮和梓渝凑在道具堆前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盒,眼底的温度一点点沉下去。
梓渝手里拿着个刚拆封的兔子挂件,正低头跟刘铮说着什麽,嘴角弯着浅浅的笑。刘铮听得认真,头微微歪着,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抿着的唇。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过分和谐的画。
“又看傻了?”田栩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夹着根烟,没点,只是在指尖转着玩,“再看下去,你家小孩儿就要跟我家那位拜把子了。”
我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最近刘铮和梓渝走得格外近,大概是两人都喜欢玩同一款手游,一有空就凑在一起研究战术,有时候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刘铮还会伸手拍梓渝的肩膀,甚至上次收工时,我远远看见他抱着梓渝的脖子,在人脸上亲了一口——说是庆祝组队拿了冠军,可那瞬间,我手里的剧本差点被捏皱。
田栩宁把烟点上,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你说这俩小孩儿,是不是没心没肺?”他的目光落在梓渝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我跟他暗示了好几次,他倒好,转头就跟刘铮聊得热火朝天,连我递的水都忘了喝。”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刚想点,就看见不远处的刘铮突然笑起来,他仰着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像只被逗开心的小兔子。梓渝也在笑,伸手揉了揉刘铮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心里那点不舒服突然就涌了上来,像被什麽东西堵着,闷得慌。我把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没让我放松,反而更烦躁了——刘铮很少跟我这样笑,除非是我陪他打游戏赢了,或者给他买了草莓冰淇淋。可他对梓渝,好像总是更轻易就能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
“啧,醋味儿都飘我这儿来了。”田栩宁瞥了我一眼,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你说你,平时把人惯得无法无天,现在人家跟别人亲近点,你就受不了了?”
“我没有。”我嘴硬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刘铮。他正低头看着梓渝手里的挂件,手指轻轻碰了碰兔子的耳朵,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看起来喜欢得紧。梓渝见状,直接把挂件递给他,他立刻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挂在自己的背包上,擡头冲梓渝笑的时候,眼尾泛着点浅浅的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田栩宁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跟这儿耗着了,再耗下去,你家小孩儿该跟我家那位约着晚上一起打游戏了。”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怂恿,“与其在这儿吃醋,不如直接把人带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田栩宁快步朝梓渝走过去。他走到梓渝身後,没等梓渝反应过来,就伸手拦腰把人抱了起来,单手托着梓渝的腿弯,动作干脆利落。梓渝惊呼一声,伸手抓住田栩宁的胳膊,脸瞬间红了:“田栩宁!你干什麽!”
“不干什麽,”田栩宁低头看着梓渝,嘴角带着点得逞的笑,“带你去个地方,跟你好好聊聊‘组队’的事儿。”
刘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里的背包带都滑了下来。他看着被田栩宁抱走的梓渝,又转头看向我,眼里带着点懵,像只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的小兔子。
“展哥?”他疑惑地喊了我一声,刚想追上去,就被我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把烟摁灭在掌心的烟盒上,没说话,只是弯腰,单手穿过他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很轻,像片羽毛,落在我怀里时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抓住我的衣领,脸瞬间红透了:“展哥!你放我下来!”
“不放。”我低头看着他,声音有点哑,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你跟梓渝待在一起的时候,怎麽没说要下来?”
刘铮被我说得一愣,随即嘴角偷偷翘了起来,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展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理他,抱着他往房车的方向走。他的身体很软,贴在我怀里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点阳光的味道,让我心里的烦躁渐渐平复了些。他没再挣扎,只是乖乖地靠在我怀里,手指轻轻揪着我的衣领,像只温顺的小猫。
把他放进房车後,我反手关上了门。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声。刘铮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可眼里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擡起头,眼睛亮闪闪的,像盛了星光,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鼻尖小巧挺翘,嘴唇抿成了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展哥,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点藏不住的得意。
我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跟他平视。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把小扇子,轻轻扫着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我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皮肤又软又嫩,像刚剥壳的鸡蛋。
“是。”我终于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妥协,“我吃醋了。”
他听到我的回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烟花,嘴角翘得老高,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他突然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声音带着点雀跃的哑:“那我们谈恋爱吧。”
我愣住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忘了说话,忘了呼吸。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认真的,期待的,像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兔子。
“展哥,”他又往前凑了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唇,带着点薄荷香的甜,“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谈恋爱好不好?”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看着他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的睫毛,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吃醋,都值了。
“好。”我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谈恋爱。”
他听到我的回答,瞬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的红晕更深了。他突然伸手,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展哥,你怎麽才答应啊,我都等好久了。”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领,带着点咸咸的味道。我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他浅浅的抽泣声和我们交缠的呼吸声。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我低头,在他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以後不会了。”
他擡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却还是笑得眉眼弯弯:“那你以後不许再吃醋了,我只跟你亲近。”
“好。”我笑着应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穿过他软乎乎的发梢,“只跟我亲近。”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又往我怀里钻了钻,像只找到了温暖的小兽。我抱着他,靠在沙发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等待再久,只要最後是他,就都值得。
窗外的风还在吹,可车厢里却暖得像春天。我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刘铮,他的眉头轻轻蹙着,嘴角却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做了美梦的孩子。
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他盖好毯子。
以後,我会好好护着他,不让他受委屈,不让他再等。
因为,他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小兔子,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