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铃还浅笑望着她,以至于朝雪视线一触及,她就落进了宣铃眼中的盈盈笑意里,不由呼吸一停,连带着嘴里想说的话都临时变了。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宣铃听见朝雪这般说。
她神色微微一变,接着脸上的笑消失,再次低下头,戳弄起火堆。
气氛又冷了下来。
朝雪坐回宣铃身侧,半晌才又开口道:“在你造的那个幻境中,我知道了你的一些秘密……”
她侧眸望向宣铃,“公平起见,你也可以问我一些问题,我来回答。”
她引导宣铃再次张口。
宣铃却兴致不高,好一阵,方才徐徐启唇,应付一般同朝雪道:“我想问的,你不会说;你想说的,我也未必想知道。”
她很清楚朝雪不会回答她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既如此,她也懒得多问。
而朝雪闻言,沉吟思索片刻,道:“你就不好奇我的其他事吗?”
除了某个她目前不想回答的问题,她身上可是有许多正常人应该会好奇的问题。
可宣铃……显然是个例外。
宣铃漫不经心摇摇头,回了个:“不好奇。”
旋即便再也不肯多理朝雪一下。
朝雪败下阵来。
她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重振旗鼓,用手里一端烧黑的树枝,在二人中间的空地上慢慢写了两个字:朝雪。
“朝雪,这是我的名字。”朝雪道:“这一百多年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你是第一个。”
对朝雪来说,有关她的一切其实都算得上的是秘密,包括姓名。
“朝是朝阳初升的朝,雪是雪落庭前的雪。”朝雪见宣铃没有看她写的名字,于是口述。
说完,她随手擦去地上的名字,望向宣铃。
宣铃自先前短暂笑过一会儿,就再也不肯流露出更多表情,神色淡淡望着火堆,在朝雪说完后,也只是浅浅点了下头,哦了声,然后像是出于礼貌,又随口问了句:“那一百年前呢?就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吗?”
“有。”不过朝雪对宣铃肯理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她们都死了。”朝雪浅笑说。
但这次,她的笑很浅,眼里更是没有一点情绪。
……
……
“朝雪同你说过她的名字吗?”
另一厢,河畔,月如水和青雅抓起了三条鱼,开膛破肚,处理干净,串在一根一头尖的木棍上。
“嗯?”
什么名字?
青雅正在河里头洗手,猝不及防听月如水问她,脑子还卡壳了一下。
“先前听你直接说了朝雪名字,原还不觉有什么,但细细一想,突然觉得朝雪应该同你说了许多她的事吧?”月如水像是在试探。
青雅甩了甩干手上的水珠,大脑飞速运转,半晌吐出三个字:“算是吧。”
她扯起嘴角,心虚笑笑,然后道:“朝雪应该也同仙长说了许多吧?毕竟……她是个话痨。”
青雅默默又给朝雪扣了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