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喜欢是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秘密,成年後的爱意是历经岁月淬炼後,敢于向全世界宣告的骄傲。我们或许无法真的回到过去,但庆幸的是,那个当初让我心动的人,此刻正坐在我身边,笑意盈盈。」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顾云昭用力拍着桌子叫好,林栀予掩嘴轻笑。连□□老师都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游戏继续,气氛更加热烈。当瓶口指向许之言时,这位如今已是知名高校数学系副教授的才子,推了推眼镜,选择了大冒险。惩罚是,去向现场“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人敬酒,并说一句真心话。
许之言端着酒杯,几乎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了角落里的陆止安和江澈。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当年那场意外的曝光事件,很多人还记忆犹新。
许之言站在他们面前,神情郑重,再次举杯:“陆止安,江澈。当年……投影仪那件事,我再次郑重道歉。虽然过去很久了,但那份愧疚,一直在我心里。”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我也一直想说,你们……很了不起。无论是在学术上,还是在……坚持自己这件事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包间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角落里的两人。
江澈擡起眼,看着许之言,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里面是清水),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
陆止安则看着许之言,沉默了几秒,然後用他那特有的丶平淡无波的语调,清晰地开口:
“没有那次意外,我们也会在一起。”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责怪,没有怨怼,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笃定。他们早已超越了需要向外界解释或寻求认可的阶段。许之言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点了点头。
这个小插曲,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某些积年的尘埃。
宴会接近尾声,大家开始自由活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老师被学生们围住,听着他们讲述各自的成就与烦恼,脸上是满足的笑意。
沈寒星丶苏澄影丶顾云昭丶林栀予四人凑在一起,看着窗外夜景,回忆着当年的糗事,笑声不断。
顾云昭搂着林栀予,对沈寒星说:“哎,还记得毕业前咱们在操场边说的吗?以後每年夏天都要一起看海!结果这都多少年没凑齐了!”
沈寒星立刻响应:“明年!明年一定!带上娃!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我们当年的快乐!”
苏澄影和林栀予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而在另一个角落,陆止安和江澈面前,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流动着复杂的数据。当年几个对计算机感兴趣的同学,正围在他们身边,听得如痴如醉,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江澈会言简意赅地回答,陆止安则偶尔补充几个关键参数。他们依旧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他们愿意给予同好者有限的指引。
夜渐深,曲终人散。
在餐厅门口,大家互相道别,约定着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下次相聚。
□□老师最後离开,他看着眼前这群已然顶天立地的学生,目光最终落在那六道或并肩丶或牵手丶或只是沉默站立却气息交融的身影上。
他什麽也没说,只是擡起手,像当年在课堂上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一样,挥了挥。
六人看着他坐上车离开,然後彼此相望。
“走吧。”苏澄影轻声说。
“嗯。”沈寒星紧紧握住她的手。
顾云昭拉起林栀予:“下次再聚!”
陆止安和江澈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他们停在一旁的车。
他们再次分别,汇入城市的夜色车流,驶向各自灯火通明的家与未来。
同学会结束了,青春似乎也彻底落下了帷幕。但他们知道,有些东西从未改变。讲台下的窃窃私语变成了职场里的相互支撑,操场上的并肩奔跑化作了人生路上的彼此扶持,那些曾被视为“异常”的数据,最终都成为了彼此生命系统中最稳定丶最核心的模块。
十年前,他们是同桌。
十年後,他们依然是彼此生命中,无可替代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