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景敏锐捕捉到江扬话里的关键词,他擡起头,“谁生病了?”
“时绿蕉啊。”江扬找了个位置坐下,略带打量的目光从陈淮景的脸上扫过,“我那会儿在一楼碰见她,裹得严严实实地下楼买药,好像是发烧了。”
陈淮景眉头皱了皱。
“跟我说这些做什麽,我又不是医生。”片刻停顿,他将空掉的水瓶扔进垃圾桶,哐当一声响。
视线又收回来,落在江扬身上,“你还不走?”
江扬看了眼他手边的屏幕,“你真录音啊?是人吗?”
陈淮景作势点开靳灵的对话框,江扬举手投降,带着没喝完的酒离开了房间。
客厅重新恢复安静,室内灯光亮如白昼。
陈淮景盯着面前陷入黑暗的电脑屏幕,长指在控制板上移动,再次点开了邮箱。
右下角弹出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陈淮景喝完剩下的水,没再看。
这次出差的工作到第二天基本全部结束。
去机场前,时绿蕉从行李箱里拿出口罩戴上,高烧加咳嗽折磨了她一整个晚上,导致她此刻看起来异常的憔悴。
拉开房门时给门口等待的Miko吓了一跳。
她惊讶地看向她:“昨晚不是吃了药吗?”
时绿蕉摇摇头,早上量体温还是有点低烧。
她身体一向很好,极少生病,但偶尔病那麽一次就会异常的严重。
抵达南城已经是下午,陈淮景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大家站在机场出口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时绿蕉没有参与Miko他们提议的聚餐,回家吞了药蒙上被子睡了一觉。
这场病来势汹汹,足足让时绿蕉一周都没能打起精神。
到周五才终于好了点。
这天早上Cathy也休假回来,她看了眼瘦了一大圈的时绿蕉,“不是吧,出个差怎麽变成这样了。”
时绿蕉拧开水杯,回了句,“有点感冒。”
Cathy一向有自己的逻辑系统,任何在工作上出现的不适和意外都能拐着弯儿算到那些领导头上。
这次也一样。
她自动略过时绿蕉这句回答,放下包就开始骂人,“Fletcher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谁跟他待在一起都要倒霉三天。”
时绿蕉想起陈淮景补充的那封邮件信息,他说不用着急,这周内给他就行。
又想起那天在饭局上,他借口让她给江扬送文件把她从酒局中支走。
仔细想想,他应该不算个坏人,只是比较冷漠和傲慢。
时绿蕉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扭头见Cathy自顾自发挥起来,又忍住了。
冷漠或许不是坏事,但傲慢一定是。
况且发自内心地讲,比起感激,她还是讨厌他更多。
Cathy足足吐槽了快十分钟,说完又後知後觉地担忧起来:“话说,这人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从背後出现吧?”
时绿蕉被她逗笑,宽慰道:“不会,他和江总这周都不在公司。”
Cathy这才松了口气,远处Miko从电梯走近,这场临时起意的吐槽大会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