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劳累无关,主要还是安全问题难以保证。她昨天在某一刻很想打电话给梁颜,但最後还是选择了自我消化,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要做的是善後处理而不是持续反诌,内耗自己。
时绿蕉走出电梯,熟练地开了门。
室内光线昏暗,连桌面的灯都是灭的,唯一的光线来自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她放下包,洗干净手,套上手套,准备开始工作。
冰箱内的食材基本都是汪明慧进行采购,自从上次被提醒过厨艺,後面几次,时绿蕉都会提前询问有什麽菜品。她好准备得充分一些。
今天是话梅排骨,已经研究了很多遍,做起来还算顺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水流声盖过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时绿蕉侧身去找盛菜的盘子,视线刚移过来,就跟不远处站立的人影撞了个正着。
陈淮景站在灯下。
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没有休息好,脸上挂着明显的疲态,与在公司时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模样。
他看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时绿蕉心脏跳得有些快,那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紧张情绪席卷而来,像要把人淹没。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呈现出何种表情,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相比之下,陈淮景表现得要冷静很多,他越过她,给自己接了杯冰水,语调平淡,“你继续。”
而後又重新回到沙发位置,边喝水边等待电脑开机。
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两人之间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时绿蕉还没有从陈淮景就是她雇主的这件事实中抽离出来。手里的动作格外迟钝,几乎是机械式地操作着。
用了比平常要多一倍多时间才做完那些菜品,她关掉燃气,伸手摘下了围裙。
撑着桌面冷静了一会儿,时绿蕉走到他面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汪明慧口中的陈先生。”
陈淮景手里动作停下,他擡头看她,眼里有淡淡的不解。
时绿蕉继续道:“菜我已经处理好了,今天就算是最後一天。”
陈淮景没回话,他沉默了一瞬才开口,“你要辞职?”
“是,我不想继续这份兼职了。”
陈淮景眉头皱起来,他身体向後靠了靠,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是因为知道我是你的雇主,所以觉得别扭,不想干了,那大可不必。”
“不是因为你。”
时绿蕉否认得很干脆。
她最开始是担心这份兼职的安全性,现在知道对方的身份,这点担心也几乎可以忽略掉了。
他压根儿不会对她産生任何想法。
只是除此之外,她也确实觉得别扭,一种诡异的别扭,以及在两份工作中都寻找不到落脚点的不安感。
时绿蕉深吸一口气,斟酌着措辞,“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能平衡得好两份工作的关系。”
“先吃饭。”陈淮景合上电脑,略过了她这句话。走出两步,见她还站在原地,又补充,“你让我做决定,起码等我大脑清醒一点吧?”
他昨晚几乎没怎麽睡,折腾到後半夜,最後找了片退烧药吞掉才好受点。
“过来,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吃饭。”陈淮景已经走到餐桌边,头顶的灯光被切换成了冷白色,自上方落下,透着别样的肃静。
两人相对而坐,手边各自放着一杯水。
陈淮景用餐时并不看她,自顾自吃完,才端起面前的水杯吞了一口。
时绿蕉没什麽胃口,也没有装模作样地动筷子。她安静地等着他清醒後的裁判。
“如果刚刚那句话就是你的理由。”陈淮景看着她,目光变得锐利,“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否能胜任你口中的另一份工作。”
“你应该已经体验到了,做销售比你做酒店前台要麻烦很多,几乎每天都要面对来自领导丶客户甚至同事方面的压力。”
“你现在还没有很多工作量吧?如果这样的节奏你都无法控制,那之後呢?”
陈淮景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擅长把控谈话节奏,也擅长洞察人心。
“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不是。”陈淮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外壁,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件很恶劣的事情,今晚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停顿,都是为了引羊入圈,“选择权仍旧在你。”
“你可以选择都离开,或者都留下。”
作者的话
月西雨
作者
05-18
明天应该会修到三千字这样,大家可以到时候再来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