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一句,他指上次她请客吃饭的事,时绿蕉听明白了。
“上次是你请客。”
但那天是他付的钱,她记得。
“我出钱你出力,你定的位置。”陈淮景拉开座椅,“你回去不要做饭吗?”
当然要,她是个人,又不是块钢铁,饭还是要吃的。
“那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时绿蕉于是放下了包,“所以你今天留在家就是为了请我吃饭?”
陈淮景自顾自坐下,“想多了,我自己也要吃饭。”
他的逻辑永远让人摸不清,时绿蕉自知说不过,也不再追问。
两人相对而坐,长这麽大,除了在餐厅和杨澜家,时绿蕉还是第一次尝别人做的饭。
陈淮景的手艺意料之外的不错。
时绿蕉尝了一口後放下筷子,“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你自己会做饭,为什麽还要请人来做?”
她的观念里,能自己动手解决的东西就不会去麻烦别人,或者去浪费不必要的支出。
陈淮景吞了一口果汁,冰的,稍稍降下心里的燥意,“那你自己会开车怎麽还要坐地铁?”
这是诡辩。
她坐地铁是因为省钱,何况她自己也没有车。
“你节约你缺少的,我也同样。”陈淮景看不下她那愚钝的模样。
有人缺钱,所以用时间去节省丶兑换金钱,有人不缺钱,珍贵的就是时间。
时绿蕉不说话了,她注意力重新放到食物上,这鱼煎得真不错,至少比她要做得入味。
饭後时绿蕉提出收拾餐桌,陈淮景拒绝了,他重新扎进厨房,整个人都被烟火气息浸染,与公司里见到的又是一副新画面。
时绿蕉坐在沙发上,喝完了他最开始递过来的那杯水。
饭後他提出送她回去,“我正好要处理点事情,经过你住的地,顺路。”
陈淮景这样说。
时绿蕉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拉开了陈淮景的车门。
“今天谢谢你。”
“想好答案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
时绿蕉顿住,她想起昨晚的电话,以及隔着两道玻璃仍旧清晰落进视线里的锐利的眼睛。
“什麽答案?”
“别跟我装傻,纸条。”
“我昨天已经回答过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话音落下,手腕就被人攥住,陈淮景俯身向前,带着凉意的嘴唇从她的鼻尖擦过。陌生又熟悉的薄荷气息在她的周围萦绕,像一条线,缠住了她的喉咙。那种几近失控的跳动再次响起,时绿蕉向後倾过,声音冷下去,“陈淮景!”
“心虚了?”陈淮景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
“我没有心虚。”时绿蕉瞪着他,另一只手准备去拉车门,被陈淮景先一步锁上。
他松开手,“这点心理素质还学人家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