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黄金时代
时绿蕉妥协了。她说服自己现在是在工作时间,他是她的老板。拉开凳子,两人面对面坐着,茶具碰撞的声响在静谧的包厢中清晰可闻。陈淮景将沏好的茶放到她面前,“尝尝。”时绿蕉没动,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你不喝就不喝。”陈淮景受不了她这眼神,有点想把窗帘拉上,灯也关掉,“能不能别总这幅表情看着我?”“怀疑我下毒?”“没有。”时绿蕉视线挪开,刚要开口又被他打断。“有时候确实挺想毒死一些没有良心的人的。”他说得意有所指,时绿蕉面色如常,不理会这句带着情绪的玩笑话。片刻沉默,她问:“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们谈谈可以吗?”陈淮景摩挲着杯子,看了她一眼。这样近的距离,她的表情直白而清晰地落进他的眼底。他知道她要说什麽,无非就是那两句话。我们不合适。那天你就当什麽都没有发生。她也就会这点词了,还不厌其烦地反复使用,像把钝刀子来来回回在他的耳边磨着。陈淮景不想听。他挑了下眉,“谁说没有工作上的事了?”时绿蕉始终不卑不亢,“你说。”陈淮景拿过手边的文件,随手抽出一张,沿桌面推给她,“翻译。”时绿蕉没有任何反应,伸手去拿又被他摁住,“算了。”除非以後再也不见面,不然就算过了今天,明天她看见他还是要提起。陈淮景有点後悔把人喊过来,不见面的话,他可以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用那些繁复和图纸和会议来让自己忘记。忘记她说得那些绝情话。但现在面对面坐着,他想避也避不开,索性还是直接撞上,“你想谈什麽?”谈那天没有谈完的话。谈她并不想跟他这样含糊不清的相处。很多词句在喉咙里翻滚,但真要开口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时绿蕉端起面前的茶杯,吞了一口,“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对吗?”她说完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往下说,“你只是觉得冒犯,觉得新奇,觉得我这样的人也能拒绝你,感到不服气。”“陈淮景,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一点也理智一点。”“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时绿蕉妥协了。
她说服自己现在是在工作时间,他是她的老板。拉开凳子,两人面对面坐着,茶具碰撞的声响在静谧的包厢中清晰可闻。
陈淮景将沏好的茶放到她面前,“尝尝。”
时绿蕉没动,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你不喝就不喝。”陈淮景受不了她这眼神,有点想把窗帘拉上,灯也关掉,“能不能别总这幅表情看着我?”
“怀疑我下毒?”
“没有。”时绿蕉视线挪开,刚要开口又被他打断。
“有时候确实挺想毒死一些没有良心的人的。”
他说得意有所指,时绿蕉面色如常,不理会这句带着情绪的玩笑话。
片刻沉默,她问:“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们谈谈可以吗?”
陈淮景摩挲着杯子,看了她一眼。这样近的距离,她的表情直白而清晰地落进他的眼底。
他知道她要说什麽,无非就是那两句话。
我们不合适。
那天你就当什麽都没有发生。
她也就会这点词了,还不厌其烦地反复使用,像把钝刀子来来回回在他的耳边磨着。
陈淮景不想听。
他挑了下眉,“谁说没有工作上的事了?”
时绿蕉始终不卑不亢,“你说。”
陈淮景拿过手边的文件,随手抽出一张,沿桌面推给她,“翻译。”
时绿蕉没有任何反应,伸手去拿又被他摁住,“算了。”
除非以後再也不见面,不然就算过了今天,明天她看见他还是要提起。
陈淮景有点後悔把人喊过来,不见面的话,他可以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用那些繁复和图纸和会议来让自己忘记。忘记她说得那些绝情话。
但现在面对面坐着,他想避也避不开,索性还是直接撞上,“你想谈什麽?”
谈那天没有谈完的话。
谈她并不想跟他这样含糊不清的相处。
很多词句在喉咙里翻滚,但真要开口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时绿蕉端起面前的茶杯,吞了一口,“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对吗?”
她说完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往下说,“你只是觉得冒犯,觉得新奇,觉得我这样的人也能拒绝你,感到不服气。”
“陈淮景,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一点也理智一点。”
“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丶高度,很多想法都没有办法碰撞的一起的。”
堪堪忍到第三句,陈淮景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
他皱着眉,反问,“你想碰撞什麽?”
“当自己是哲学家还是设计师?”
“那我换种说法。”他的眼神太犀利了,时绿蕉目光垂下去,选择不看,“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恋爱这个选项。”
“这麽说可以吗?”
这个理由当然可以,没有人规定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也没有人规定上过床就要跟对方绑定什麽关系。
如她所说,这里是南城,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这座城市中上演,没什麽稀奇的。
道理理解起来很容易,但说服自己却又很难。
陈淮景忽然想起江扬的那番劝诫,沉默着,没有接话。
半晌,他抄起面前的钥匙,“走吧,我送你。”
时绿蕉没有拒绝,她知道此刻再有哪怕一回的变故都能让陈淮景撕破脸,也知道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是完全可以理解她的所要想表达的意思的。
现在并不是下班高峰期,路况难得的松动。陈淮景把车停在那盏路灯下,这个点,天还很亮。时绿蕉在下车前跟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