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存着信息差,张奎并不知道土行孙投靠了邓九公!桐桐打的就是这个信息差。
张奎杀土行孙杀的毫不手软,也没有去追究为什么地遁痕迹为何会一小段一小段的,他找寻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土行孙,原因就是:土行孙是俱留孙的徒弟,而俱留孙是阐教的,阐教在助理西岐!
这样的人,都是商的大将,逮住机会就要杀!别说窥视他妻子,就是啥也没干,只要碰见了就必然要杀的。
第二日,邓婵玉回营,碰到斥候,一问才知道,张奎张总兵杀了土行孙,因为土行孙窥视他的妻子!
首先,没人怀疑这个理由!土行孙就是这么一个德行。
其次,这个死的时间点太真巧!自己才去求助,土行孙便死了。
怎么办到的?如何办到的?这件事跟他有关还是无关呢?
她回营后,在她的营帐里看到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土行孙死于昨夜子时,少将军勿忧,欲伤你之人已殒命!
她将木牌收起:肯救我,却不现身,你究竟何意?
藏起木牌,去见父亲,告知外援已被剪除。
邓九公一筹莫展:“西岐势大,再等等,等等看看可还有能人异士来相助。”
邓婵玉则道:“土行孙一死,阐教若是来兴师问罪,当如何?”
邓九公:“……”他摇头,“此人并非我们所杀!”
“但张奎乃是渑池守将,尽皆朝廷之人。阐教若因此报复张奎,便会先击溃我们所部……父亲,大战只怕……不是我们想拖延,便能拖延的。”
“那该如何?束手待毙么?”邓九公站起身来,看着舆图,确实也不知道这仗该如何打。
而后,这仗就打不成了。
因为周王室十二公子带着人,从河里打捞淤泥,而后开垦沿河荒地。
没几日,河边架起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两个顽童踩着踏板,那河水便从河道里升了上来,流进了水渠,水渠里的水灌溉进才开荒出来的农田里,那地势高的荒地,竟是被水给浇灌透了。
营帐只能安在河边,可河的对岸,周人在开荒,在挖水渠,在汲水灌溉。
还有人在唱《绵》: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那唱的是,周原的土地肥沃,长出的苦菜也想麦芽糖一样甜。我们在这里谋划,在这里商量,然后在用龟甲卜算吉日,而后我们要定居在这里,在这个地方修建房屋……
后面再唱什么,邓婵玉听不清楚了。
可桐桐站在边上,一边跟妇人用芦苇编制草席,一边听着这原始粗狂的唱腔,他们唱的是:我们在此建立了家邦,我们四处劳作,开渠垦荒,从东到西,要管的杂事一样样……
这像是一首描绘生产的歌谣:腾腾腾的铲土入筐的声音,轰轰轰的扔土上墙的声音,蹬蹬蹬的打夯的声音,砰砰砰的修平墙体的声音。于是,成百道墙一起起来,人生鼎沸比打鼓还响亮。
这声音一道一道的传到河对岸,他们看得见这边的情景,听的见这边的声音:所以,打吗?踩在我们新开垦的荒地上吗?填平我们修成的水渠吗?推倒我们筑起的房屋城郭吗?
或者,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样,放下手里的武器,拿起农具。我们修水渠,我们开荒灌溉,我们在这里兴建城邦,安家落户,明年我们一起吃这周原上甜如饴的苦菜!
此乃攻心之计!
将士不愿意打仗了,一河之隔而已,为何不能像是他们一样,过上安稳的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邓九公巡营,士兵跪地而泣!违抗军令是死,打仗也是死:请大人杀我!免我死于战场,曝尸荒野!
营中哭嚎生一片,哀求道:请杀我——请杀我——
刀高高举起,却不能动了。
四爷骑着龙须虎突然现身,用的木棍压住了对方的刀:“邓总兵,当真要杀么?”
桐桐一副男装打扮,坐在四爷身后。原本手持五光石要对四爷动手的,可看见桐桐,她便不再动了。
邓九公看对方:“何人?”
“姬雍叔!”
“是你?”
正是!
“你意欲何为?”
“邓总兵当真要杀?”四爷看着对方,“昔日,你放比干之孙过关!而今,奏本已入朝歌,有人奏报大王,说比干家有子,假借你婿之名,前往朝歌探听消息。那人自称费五,可费仲第五子骑马跌落深坑,双腿已残,床榻尚且都不能下,又怎么会前往朝歌?”
邓九公看向女儿,见她深色依旧怔愣。
四爷继续道:“而今,将士思安,不欲打仗。此战总兵毫无胜算,将士亦心知肚明!此战败,你必死;可此战若胜,朝歌正要问罪于你。总兵,依大王之性,你觉得你能活?怎么活?送女求安么?”
邓九公:“……”
“而今,唯有归降一徒!救你,救家人,救族人,救部下,救将士……救救这沿河两岸的百姓……此地是沦为枯骨战场,还是城郭农田,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邓九公笑了,带着些苍凉:战,是死;不战亦是死。原来,我与这些将士是一样的命运。
那还战什么?
这一日,四爷和桐桐劝降成功,未死伤一兵一卒,带回了邓九公和邓婵玉父女。
武王远迎三十里,为邓九公牵马拽镫。
姬旦跟在身后,看向姜子牙:你看,没有阐教、截教的参与,我们的仗是可以这样打的。你们在我们的战场上一较高下,合适吗?
桐桐跟四爷寸步不离,邓婵玉一直盯着她。
直到回了西岐,邓婵玉找上门来:“你跟着十二公子太过于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