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花经过自己的经营,去年冬天村里租了一个三间带小院的房子,从学堂搬出去住了。
“女学堂你准备做什么?”赵芳元把手里的酒递给他,先问道。
“女学堂自然和前院打通,给先生们住。村里今年又有七八十个新生,教室不够用——”赵德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俞先生考上秀才,今年恰遇三年一次的乡试,是要参加举试的吧!”
平头百姓考上秀才不容易,但考上秀才,是个人都要努力一把万一考上举人那是能做官的。现在新朝初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举人一个县也只有三四个,都有官职。
若是再进一步,能参加会试,前途无量!
赵德海见老谋深算的赵芳元还不开口,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二百多个学生,我准备再请三个先生,辅助俞先生教学。
叔,你觉得怎么样?”
赵芳元看眼侄儿,道:“人选都准备好了?打算一个月给多少束脩?”
“大向差不多。童生一个月500文,包三餐住宿,我们先头也占了俞先生便宜,后面都给他补上。秀才一个月一两银子,我们村学,也不能和镇上的比。”
赵芳元默不作声,当初,他也不是看上村学那二三百文。
德海这是把人选都定了。赵芳元想了想,说:“先生多一点对学生好。你看着办吧,我明天去俞家问问。”
“行。那叔你问,我回头先把女学堂整理出来,做好准备。”赵德海得了准话,赶紧走了,心里忐忑不安。
等赵德海一走,李氏门里进来,小声说:“听说找了三个老童生,都和村里沾亲带故的,一个姓张一个姓吴,四十多岁,有家有室。不一定有有地那命。”
“德花见多识广,手艺精湛,绣品生意做起来,各家的女人说闲话家常的功夫都没有,勤快点,一天能挣好几文。”
“要我说啊,这女人立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李氏笑着打趣丈夫。
“有地贤侄怎么个打算?”
“我还真说不准。”赵芳元想起亲家一家,给妻子也倒了一杯酒。
“当真有你看不出来的?”李氏好奇心渐起。
“俞老大,和老三不一样。他从小读书,心思不好捉摸。”
“你们男人,不外乎钱权,应该也不能例外吧。”
赵芳元被妻子的话惹笑,和她碰个杯,小酌一口酒,才道:“反正我明天要去俞家说这些事,回来也就知道了。”
赵芳元晌午到的时候,俞荷正让爷奶哥哥们帮忙做鸡毛掸子。
俞有地去码头看杂货铺了。
“亲家,都在家呢!”赵德海大门进来,听到正屋说话声,笑问道。
“都在呢,亲家来了,快请屋里坐。”俞老头闻声从正屋迎了出来,一身灰色棉袄上,头发上沾了鸡毛。
“杂货店鸡毛掸子断货,我们正做呢,亲家上门,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