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姥姥道:“当年水龙是坝上的二当家,段大姐她爹才是老大,只可恨水龙是个不讲道义的小人,他暗中与河江舟江的水上帮会勾结,血洗了坝上,之后,他才统一了三江上干艘大小帆船,他在三江横行多年了。”
这件事段大姐已经告诉高峰了。
如今再由古姥姥口中说出来,便更增加了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他沉重地道:“姓水的造坝上的反。”
古姥姥道:“是的,水龙血洗坝上,他得手了,其他坝上分布在各分舵的弟兄还有,当年水龙也想分别消灭段老爷子的陆上力量,他各地扑了空,那些忠羲之士,当年跟随段老爷子的好汉们都躲起来了。”
高峰道:“之后水龙就将力量拉在三江水面上了。”
古姥姥道:“不错,可叹的是段大姐当年的兄弟们暗中集结起来。”
她顿了一下,又道:“跟在段大姐身边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均是当年对段老爷子赤胆忠心,即使梅子,也是的……她们的年纪是小,水龙血洗坝上的时候,他们尚未出世,但她们都是继承着她们的父业与遗志而投效段大姐的。”
她叹着气吃力的又道:“她们的父辈遗命下来,叫她们活是坝上的英雄,死是坝上的鬼魂,忠贞凛烈,作千古之完人。”
高峰吃惊地双眉一挑。
古姥姥又道:“这就是姑娘们为什么不怕死,她们宁愿死的决心,高峰刚才你负辜负了梅子了,你应该向敌人下手的,她以一命换二命,她甘愿。”
高峰道:“我……我太痛苦了,姥姥!”
古姥姥道:“梅子更痛苦,你不出刀,我老人家也痛苦,高峰,我们决不能受制于人。我们宁死!”
高峰全身不自在。
他怎会想到这些?
他只想梅子的安危,他不要梅子也步星儿月儿桃儿三人的后尘,他要梅子活着。
如今经过姥姥的解说,他觉悟了。
他明白这是一场殊死的战争,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的残酷战争。
也难怪梅子愿意自尽。
更明白水龙为什么愿意常年住在大船上。
高峰起来摸摸刀,他对古姥姥道:“姥姥,我追上去,我一定出刀。”
古姥姥道:“快去,否则我老人家就得马上换地方,这儿不能住下去了。”
高峰重重地点着头。他忽然一声长啸,飞一般的出了茅屋门。
高峰追的很快,看起来他好像足踏一对风火轮似的,双腿交相疾走就如同飞一般快。
只不过当高峰奔上对面山坡的时候,他看清远处。
这处只有两个人影儿在奔跑,很快的奔跑着。
高峰有些吃惊,但当他仔细看了以后,他才发觉那个奔跑在前面的人在背上背了一个人,当然那人一定是梅子姑娘。
高峰厉声狂叫,拔腿厉追,他叫的声音似打雷,却阻止不住还远处二人的狂奔,而且奔得更快!
高峰厉声吼:“站住!”
于耀背着梅子跑,关宏大刀直推着:“快呀,那小子起来就麻烦大了。”
是的,如果高峰出刀,梅子完了,但他二人也休想逃走。
高峰又吼:“我饶不了你们两只狗!。
高峰已经不把于耀与关宏大二人当人了,他把他二人当狗,当畜性。他边追边叫,几个山坡翻过去,远处长江如带,快到江边了。
高峰急坏了,如果到了江面那是三船帮的天下,一旦上了船,他不但救不了梅子姑娘,便是他自己也有得伤脑筋啰!
绕过一个小山弯,双方的差距只有十几丈远了,高峰突然发现已到了江边。
他急得大叱;“放下她,放下我的梅子!”
江边上有一条快船,那船的船尾在一块岩石上顶着,船上四个青装赤足汉子抓紧着,光景只待有于关二人上船,那船就会立刻往江心移动了。
“高峰!”
这是梅子的声音,利刃一般扎在高峰的心口上。
高峰也吼叫;“梅子!”
“高峰,快,杀了他们!”
高峰腾身而飞,他的短也紧紧的抓在手上,像一点寒星迎着前方拖电出一道强烈的光芒。
眼看着就要近上了,然而,于耀与关宏大二人都已哈哈笑跳跃在快船上。
快船只稍稍晃动,便疾快的离了岸。
高峰双脚落地,他只差那么一步便追上了。
只可惜,当他飞落在水边的时候,快船已在十丈处了。
他狂叫:“放回我的梅子,你们这两匹狼!”
他总是把恶人当成狼,因为他就是被狼害的,他在舅舅家中放牛羊,只因为狼吃了他的羊,他才离开大山的,如今他想着山中的生活,虽然是苦了些,但那是无惧无忧而又自在的,如今还说有什么不如意,那便是大山中有野狼。
江湖上也有狼,而且江湖上的狼是不容易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