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祝识归见裴初昼疑惑的表情,自己比他还更疑惑:“你不是说要荔枝,让我来吗?”
裴初昼:……
好一个荔枝让你来。
裴初昼……裴初昼吃下了那颗荔枝,人都给你剥好放嘴边了,岂有不吃之理,何必和一颗小小的荔枝过不去呢?就这般心不在焉的想着,连嘴唇擦过祝识归的手指也没太过在意。
可他心里越来越迷茫,连带着平日几近平静的脸都生动了几分,嘴角也忍不住地抽了抽。
“你没听到我之前在说什麽吗?”
“什麽?”
祝识归是真没听到,许是路上消耗的精力过多,回到房间头就有些昏沉,闻言愣了一下。
裴初昼的心情都体现在眼神里了,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的疲惫和失落。
“识归,你觉得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为何要叫你剥?我想吃大可以自己来啊,让别人剥算个什麽事儿。”
祝识归还在想刚刚那个动作,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块碰过裴初昼的地方,闻言不假思索地答道:“你不是在给我上药?双手都沾上了药膏,自然由我代劳了,剥个荔枝又不麻烦。”然後他顺手又剥了一个。
“大夫,还要吗?”祝识归的笑带着些纵容和“故意”讨好,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对面这人的眼中是如此的令人……心跳加快。
裴初昼跟蛊虫上身了似的,头不听使唤地往前倾,再次叼过了眼前人手中的荔枝。
嘶,这颗怎麽这麽甜?
“对了,想必刚刚是我听错的话,不知初昼真正想说的所谓何事,可再说一遍?”祝识归坐正了身子,做洗耳恭听状。
这反倒弄的裴初昼有些窘意了,“也没啥,就是想问问你的表字,你今年当了官,应该有了吧?”
“有,叫庭清,云蒸黄野润,月莹皓庭清。”祝识归有点怕裴初昼又联想到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赶忙又说:“门庭的庭,清廉的清。”
“真是个好名字,我的叫霁之,寒山敛轻霭,霁野澄初旭。之就是之前的之,纯属是为了叫起来顺口而已。”裴初昼顿了下,又说:“其实我就是恰好出生在太阳初升,连雨刚停的日子,所以我的父母早就把我的名和字都想好了,他们让我一定要记住这句诗,免得介绍自己的时候太过普通。”
“哈哈哈,这麽看来,令尊令堂真是两个十分有趣的人。”祝识归又琢磨了一下,乐了,难怪听成了“荔枝”,真是羞愧。
“霁之,实感惭愧,你还想吃荔枝吗?”祝识归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又加大了一点,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先前裴初昼一看见石龟就会笑,霁之吃荔枝,识归看石龟,那画面莫名有些喜感。
祝识归调侃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不行,他不能在当事人面前如此猖狂,连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算克制住了。可偏偏垂在身侧的手又不听脑子的使唤,眨眼睛又剥出一个莹润洁白的荔枝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的眼神都落在这颗小小又无辜的荔枝上。祝识归感觉拿着荔枝的手瞬间烫了起来,他象征性的咳了声,若无旁人般把这颗荔枝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裴初昼在今天之前是绝对想不到,己居然还能和荔枝联系到一起。
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
当然,祝识归亦是如此。
这仿佛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
裴大夫上完药後去净手,嫌弃的看了那盘荔枝几眼。自己如此高大威猛,英俊潇洒,这圆小白嫩的荔枝如何能和他相提并论?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完全不同!
可他还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但仅限于祝识归。
他傲娇的哼了声,随後拿起一旁的手帕,慢条斯理地着一根根手指。
祝识归被他哼的莫名其妙,见他不说话,就仅仅看了眼荔枝……
祝识归:我好像突然悟了。
“行了,睡觉时注意别压到受伤的那只脚,明天带你去趟医馆。”毕竟裴初昼专攻的是其他的方面,受伤这种事还是去找专门的大夫看看更好。
祝识归点了点头,目送裴初昼离开,然後转眸看向了刚刚被那人碰过的地方。
还能感到一丝馀温,之前上药的时候祝识归便很清楚的感受到了皮肤传来的酥麻的感觉,结合在山上那阵交手,他确定以及肯定,裴初昼必然是个常年习武之人,而且武功实力不容小觑。
可是在他面前,裴初昼却很少展露出自己的另一面。
咳,实不相瞒,他好像,不太反感另一面的他,反而还……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