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已久的往事
祝识归这一觉睡了好久,并暗自发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喝酒伤身。
这销谑酒的後劲是真的大,昨天准备就寝的时候,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他隐约听见敲门声,可是没力气了,说了句“明天再说”便倒头就睡,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裴初昼。
想什麽来什麽,祝识归刚刚撑起身体,顷刻,敲门声就再次响起。
“请进。”
裴初昼推门而入,手上还端了碗可疑的黑色液体。
那颜色太令人反胃,祝识归下意识皱眉,并悄悄把屁股往後挪了挪。
“庭清,你房门怎麽没锁?这样很危险。”
“前不久醒了一次,顺便把广锁撤了,霁之,你端的是……”什麽毒药?
祝识归看着裴初昼端着那碗东西朝他走来,此时的他已经退无可退了,整个人都缩在床的角落里,面露惊恐,“弱小”又无助。
“解酒的,喝了,不然得疼很久,你说过你喝酒会头疼。”裴初昼此时又化身为那个视人如鸡羊的无情大夫。正当他准备坐到床边时,祝识归瞄准时机,试图趁他不备赶紧往床下一扑,然後麻溜的离开。
可是逃跑未半便中道崩殂,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裴初昼何许人也?还能给祝识归逃跑的机会?他直接用空着的那只手把祝识归捞回来,并将他圈进自己的侧腰处,跟抓猫似的。
手上端着的一整碗满满的黑色汤药,一滴都没撒。
“嗯?想逃到哪去?”
心虚的某人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近距离接触已经让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裴初昼被气笑了,两人对视一眼,祝识归仿佛看到了阎王。
裴大夫无奈,只好把他提起来,再让他盘腿坐在床边。
“我能拒绝吗?”祝识归的语气带着求饶,苦大深仇地看着药,讲真,他宁愿痛也不愿意喝这麽苦的药。
“长痛不如短痛,乖点,感情深,一口闷。”
没办法,逃不过了,祝识归赴死般接过了药,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直接一口就喝完。
还没来得及尝到苦味,被裴初昼一句“张嘴”就下意识照他说的做了。
紧接着嘴里就多出一块东西,甜而不腻,还挺好吃,这下他完全感受不到苦味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还有吗?这个好好吃啊!”是他从未吃过的糖。
“我家那边的,经常和药一起吃,发挥出来的药效更好。”裴初昼轻轻摩挲着碰过他嘴唇的指尖,悄悄舔唇。然後再从兜里掏出一袋子这样的糖,里面的糖的颜色都比较清淡素雅,少数的颜色更深一些。
“这种糖有名字吗?”祝识归说着又抓了颗淡青色的。
裴初昼点了点头,“淡的叫忆甜,深的叫思苦。淡的和深的本身都具备一定的药效。”
这名字乍一听还挺规规矩矩,挺有新意的,可……
忆苦思甜?忆甜思苦?真是个好名字,一身反骨。
“你先收拾一下,今天不是还要去找那位颜先生吗?”
“哦,行,我马上就好。”
——
在熙攘的大街上,有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霁之,这大热天的穿黑衣,真的不热吗?”祝识归真诚发问。
“可是我没带别的衣服,昨天买的那件紫色的又脏了。”裴初昼说的语调明明很正常,像漫不经心,随口一说,可祝识归好像听出一些委屈来。紧接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裴初昼一言不发的走到阴影处,然後继续默默地走着。
祝识归扶额,他望向周围似乎在寻找什麽,忽然,眼神一顿,随即快步朝那走去。
某位黑衣青年擡头一看,那抹显眼的白色不见了,霎时就慌张了起来,正当他着急忙慌找人时,忽然感觉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他皱着眉回头,头上却猝不及防戴上了一个东西。
裴初昼有些烦躁,想要摘掉,一看来人是庭清,遂作罢,要是个陌生人敢这样做,那倒在地上的可就不是斗笠了。
“这般就应不会太热了,我们走吧。”祝识归顺便也给自己买了一个,实不相瞒他,刚刚竟然因一个人只是看上去好像不开心就毫不犹豫的去买东西,让那人舒展眉头,真是怪哉。
裴初昼摸了摸斗笠边缘,感觉自己好像轻轻被一团柔雾托起,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静静的,他眼睛弯成一道月弧,并排和祝识归一起走。
就这样,两人各怀着自己隐秘的小心思来到了颜醉所说的天桥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