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手电筒轻巧落地,超强光亮的手电筒被她按开,照亮前方的路。
陈不少显然对这条掩于地下的通道做了不少描述上的美化。
至少在陈不少的话中,他没有提到井底难闻的气味和堆积成小山的垃圾。
冲天的气味让季声声的眉头紧锁。
对于任何一位对生活环境有基本需求的生物都不会放任自己生活在这种地方,而不巧,在场的两位到访者,都对生活环境有一定讲究。
这实在是个不幸的消息。
无异于酷刑的环境令季声声难以忍受。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干脆撕下衣服的一角叠成三角绑在脸上,颇有种侠气。
司郁试图模仿,随即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材质过于坚硬,很难以人力撕碎。
……算了,玩家自有作弊方法。
他果断拉开游戏面板,将嗅觉一栏下拉。
空气瞬间变得清新,司郁做了个深呼吸,感觉就连大脑都连带着变干净了。
一边的季声声眼神怪异:“你被熏晕了?”
司郁面不改色:“我适应能力比较好,走吧,去前面看看。”
她沉默片刻,礼貌後撤,与司郁隔开一段距离,动作中带着满满的无法理解和嫌弃:“我垫後。”
玩家无暇顾及助手小姐的态度,他接过有些重量的手电筒,在手上颠了下,沉甸甸,甚至加装了防滑条。
季声声摊手:“想怎麽用怎麽用,你要把它往别人头上招呼我绝不拦你。”
“你是百分百乐于见成吧?”司郁瞥了她一眼。
对方顶着无辜的表情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幽深的走道时不时回荡着水滴下落的声音,叮咚叮咚不绝于耳,若不是周围环境称不上干净,司郁还会觉得这里算个幽静的好地方。
厚底鞋隔绝了薄薄的水层,石缝间有青苔生出,滑溜溜的。
这让玩家的每一次迈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滑到。
还好这条路不长。
道路尽头立着的铁门如陈不少叙述的一样,生着深红的铁锈,铁锈味与通道中浅浅的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臭味合在一起,杀伤力极强。
饶是将嗅觉系统调低的司郁都被扑面而来的怪味刺得皱眉,他回头看了眼季声声,果然,助手小姐已经捏着鼻子转身了。
他险些笑出声:“没事吧?”
季声声闷声道:“能有什麽事,不过就是要被这些味道熏死而已。”
司郁拎起门上挂着的锁:“恐怕在你被熏死之前,还得先把这把锁开开才行。”
季声声哀叹一声,没被简易口罩遮住的眼睛露着满满的哀怨:“还真是不挑,尽选一些犄角旮旯的怪地方。”
她一面抱怨一面把脸上的遮布系紧,粉色小发卡再度出现在她手心,钻进锁孔。
“也不期望他们用智能锁,但也别用老式锁吧,”她说着,取下锁轻轻一推,“太没挑战性了。”
生锈的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门後被拦住的血腥味喷涌而出。
那确实是炼狱般的景象。
刺眼的红色涂抹不均,一道道包含着疯狂与恶意的痕迹在墙上延伸,四溅的血点分布在房间的各处,奇异的图案丶看不懂的文字…似乎一切都在诉说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