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隐士》第二部第22集:腐灵钉噬地脉魂,道心阵燃五行光
夜风卷着山间的霜气,刮得乱石坡上的枯草呜呜作响,可比这霜风更刺骨的,是腐灵钉周身萦绕的幽紫邪气——那邪气像活物般扭曲缠绕,每一次吞吐都让周遭的月光黯淡几分。黑气撞在水灵力屏障上的声响,绝非寻常碰撞可比,更像无数根生锈的玄铁针被蛮力弯折,尖锐的颤音不仅扎进每个人的耳膜,更顺着听觉神经往识海深处钻,连阿石这样初入宗门的弟子都忍不住攥紧衣襟,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云逍的目光死死锁在乱石堆中那三根拇指粗的腐灵钉上。钉身布满蛛网状的黑色纹路,纹路间流淌的邪气竟与他三年前被血影教邪修所伤时沾染的毒气相通,只是此刻浓度何止十倍!他指尖的青木灵力不受控制地颤抖,灵脉深处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竟在邪气的牵引下隐隐作痛——仿佛当年那只扼住他灵力的冰冷鬼手,正从灵脉缝隙里重新探出来,试图将他拖回无边黑暗。
“这黑气里掺了‘噬魂散’!”林越的低喝陡然响起,声音里裹着不容置疑的凝重,他手背青筋暴起,显然已将水灵力催至极限。原本半透明的水屏障瞬间暴涨,化作三尺厚的冰墙,冰面上凝结的细碎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锋芒,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得泛起白雾,“我师父临终前曾攥着我的手叮嘱,血影教的噬魂散最是阴毒——它不像朱砂毒有迹可循,倒像山间的瘴雾,能悄无声息钻进识海。先让你看见最痛的幻象:可能是师门被屠的惨状,也可能是亲友死在你面前,等你心神一乱,它再像白蚁啃木般啃噬道心,最后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巡山弟子们的脸色瞬间褪成纸白,握着灵力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发颤。阿石上个月才刚闯过青木门的“灵根试炼”,平日里只在药圃侍弄灵草、跟着师兄练些基础吐纳术,哪里见过这般森然的邪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有的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水渍,有的滴落在地,竟在石面上凝成细小的冰粒——那是邪气中的阴寒之气,已穿透衣物侵入皮肉。
“师、师兄,我们……我们真的能撑住吗?”阿石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他下意识地往云逍身边靠了半步,指尖的微弱灵力像风中残烛,“这邪气……这邪气让我心口发闷,像有无数只冰蚕在血管里爬,连灵力都在经脉里打颤。”
云逍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阿石泛白的唇上,眼中没有半分责备,只有如冬日暖阳般的温和与坚定。他抬手轻轻拍在阿石肩上,掌心传来的青木灵力带着草木复苏的暖意,像一股清泉顺着阿石的肩颈往下淌,悄悄抚平了他体内躁动的邪气:“别怕。邪气再凶,也敌不过我们扎在心底的道心根。你想想药圃里那些初春的灵芽,去年倒春寒时,一夜之间冻得枝叶发黑,可只要根须还紧紧抓着灵土,等朝阳一照,又能冒出嫩绿的新芽。我们的道心,就是比灵土更坚实的根基——只要你记得入山门时‘守一方安宁’的誓言,记得溪云村百姓的笑脸,这根基就永远不会倒,再烈的邪风也吹不垮。”
说罢,云逍缓缓阖上双眼,眉心处泛起淡淡的绿光。那绿光渐次明亮,最终化作一张半透明的灵觉网,悄无声息地铺展开来,将整个乱石坡的每一寸土地都笼罩其中。这是他灵脉觉醒后独有的天赋,寻常弟子只能用灵力感知周遭动静,他却能透过灵觉“看”到能量的流动——这一次,他没有刻意避开邪气,反而任由那阴寒气息顺着灵觉钻入感知。
很快,三道黑色气流清晰地出现在灵觉中:它们从腐灵钉顶端冒出,像三条吐着信子的黑鳞毒蛇,正顺着地脉缝隙,扭扭捏捏地往青木门方向爬去;而在乱石堆周围三尺范围内,地面下还埋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线条——那是“引邪线”,每一寸线上都缠着浓郁邪气,每隔一寸更藏着一个细微的禁制节点,像蜘蛛布下的死亡陷阱,只要有人靠近腐灵钉半尺之内,节点便会引爆邪气,将人死死困在其中。
“引邪线埋在腐灵钉周围三尺处,像毒蛛网般缠得密密麻麻,每个节点都藏着引爆邪气的禁制。”云逍猛地睁开眼,眼中的绿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穿透迷雾的清明,他转头看向林越,语速飞快却条理分明,“林越师兄,你用水灵力在地面凝结冰刺,顺着地脉走向扎入——水克邪,你的冰刺能暂时冻结引邪线的邪气,把节点一个个挑断。我带阿石、阿木从侧面绕过去,趁引邪线失效的瞬间,用青木灵力毁了腐灵钉。记住,冰刺至少要扎三寸深,才能触到地脉里的引邪线。”
林越没有半分迟疑,立刻颔首应下。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指尖的水灵力如银泉般流转,空气中的水汽瞬间被强行凝聚,眨眼间便化作数十根半尺长的冰刺。冰刺泛着冷冽银光,尖端锋利得能映出人影,像一把把淬了极寒的匕首。“去!”林越低喝一声,冰刺“唰”地齐齐扎入地面,入土时溅起的碎石都裹着白霜。
冰刺入地的瞬间,地面传来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像滚烫的丹炉遇上冰水。黑色雾气从冰刺周围的石缝中冒出来,却又被冰刺散发出的寒气瞬间冻结,变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地上轻轻一碰,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风里。
“引邪线断了!”林越盯着地面,见黑色雾气不再冒出,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朝着云逍比了个手势,眼底满是振奋。
云逍立刻带着阿石、阿木,像三只蓄势已久的猎豹,贴着乱石堆边缘潜行。脚步放得极轻,连脚下的枯草都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阿木紧紧攥着腰间的青铜短刀,手心全是汗——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对抗血影教的实战,若是出了差错,不仅会拖累师兄,更可能让腐灵钉污染地脉,累及整个青木门。
云逍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最精纯的青木灵力。那灵力泛着鲜活的翠色,像一颗刚从晨露中摘下的翡翠,连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灵草的清香。他心中清楚,青木灵力本就是地脉生机的化身,最能克制腐灵钉的死气——这是他在药圃侍弄三年灵草悟到的道:万物相生相克,正如朝阳驱散夜雾,甘霖滋润焦土,生机永远能压过死意,正义也终会战胜邪恶。
可就在青木灵力即将触到腐灵钉顶端的刹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乱石堆下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像有太古巨兽在地下咆哮,紧接着,黑色的阵法纹路从地面缓缓浮现,纹路间流淌的邪气浓稠如墨,像一张狰狞的巨网,以腐灵钉为中心,瞬间将云逍三人牢牢困在其中!
“哈哈哈……又中圈套了!”一道沙哑的笑声从树后传来,那声音像砂纸磨过朽木,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三个黑影缓缓从树后走出,周身裹着血影教标志性的黑色斗篷,脸上蒙着玄铁面巾,只露出一双双浑浊的灰眼——那眼睛里没有丝毫生气,像早已腐朽的尸体瞳孔。
为首的黑影双手抱胸,眼中满是猫捉老鼠般的狞笑:“腐灵钉不过是个诱饵,这‘锁魂阵’,才是给你们准备的黄泉路!只要被困在这里,你们的灵力会被阵法一点点抽干,最后变成腐灵钉的养料,让这地脉彻底被邪气污染。到时候青木门没了地脉灵气支撑,就是无根之木,看你们还怎么跟我血影教斗!”
云逍的心猛地一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锁魂阵的邪气正像无数只冰蚕,顺着他的毛孔往体内钻。每钻进去一只,他的灵力便减弱一分,灵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连丹田处的灵力都开始紊乱。
阿石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指尖的灵力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阿木咬紧牙关,挥起青铜短刀就往阵法纹路上砍,可刀刃刚碰到黑色纹路,就被一股邪力弹开,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反震得他虎口发麻。
“别慌!”云逍的声音陡然响起,丹田处的道心之火瞬间熊熊燃起——那是他多年修行凝结的信念之火,橙色火焰在丹田内跳动,温暖的火光顺着经脉蔓延开来,像一道坚固的屏障,暂时挡住了邪气的入侵,“锁魂阵靠邪气支撑,只要我们的道心不垮,灵力就不会被抽干!我们用五行相生之法对抗:我以青木灵力为基,你们催动金灵力——金能助木生长,木能引火燃邪,火能驱邪破阵!记住,别被他的话扰乱心神,只要撑到长老们来援,我们就赢了!”
说着,他将自己的青木灵力分成两股,温柔地注入阿石、阿木体内。那灵力带着草木复苏的生机,像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缓缓抚平了两人紊乱的灵力。阿石原本泛白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阿木握着短刀的手也不再颤抖。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催动体内的金灵力——阿木的金灵力带着金属的锐势,像一道细剑;阿石的金灵力则偏向厚重,像一面小盾。两股金灵力与云逍的青木灵力交织在一起,金色与绿色的光芒缠绕成坚韧的光索,在锁魂阵中撑起半丈宽的安全区域,将汹涌的邪气挡在外面。
黑影见阵法没能立刻吞噬三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冷笑起来:“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落霞坡陷入僵局的同时,黑风岭的夜空已被邪气染成暗紫色。金岩长老带着五个火行弟子立在岭头,脚下的玄铁岩都透着刺骨的寒意——这里本是青木门采集金系矿石的灵地,地脉中蕴含的金系灵气曾浓郁到能凝成光点,可现在,连灵气都被邪气压得不敢冒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阴寒。
黑风岭的夜风像无数把淬了冰的小刀,刮在人脸上又冷又疼,呼出的白气刚到半空,就被冻成细小的冰粒。金岩长老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按在玄铁岩上,指尖的金灵力化作细密的金线,缓缓探进地脉。他的眉头皱得能夹碎石子,脸上的皱纹因为紧绷而显得更深:“腐灵钉埋得至少有三尺深,而且周围的邪气已经和地脉里的金系灵气缠在一起,像乱麻般难分难解。若是硬拔,不仅会伤了地脉根基,还会让邪气顺着灵气扩散,到时候整个黑风岭的矿石都会变成邪物,再难用来铸器。”
他站起身,下意识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金岩长老今年已过花甲,早年对抗邪修时落下的腿疾,每逢阴寒天气就会隐隐作痛,此刻被邪气一激,更是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可他脸上没露半分异样,只是转头看向身边的五个弟子:“你们都打起精神,血影教敢在这里埋腐灵钉,必然设了陷阱。阿火,你去东边探查;阿铁,你去西边;剩下的人跟我守在这里,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捏碎信号符。”
“是,长老!”阿火立刻应声,他是五个弟子中最机灵的,平日里总爱跟在金岩长老身边,学了不少探查陷阱的本事。可他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力量往下拽,瞬间坠入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陷阱!
那陷阱挖得深不见底,底部布满了淬了邪毒的黑色尖刺。阿火刚掉下去,脚踝就被尖刺划破,邪气顺着伤口瞬间缠了上来——他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像冰锥扎进血管,原本泛着红光的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连指尖的火灵力都被冻得熄灭。
“师弟!”金岩长老的怒喝陡然炸响,眼中瞬间燃起怒火。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阿火这个弟子,此刻见阿火遇险,哪里还顾得上腿疾?指尖的金灵力飞速凝聚,化作一把门板大的金斧,斧刃泛着冷冽的寒光,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斧风刮得扭曲。
“给我开!”金岩长老双手握住斧柄,猛地劈向陷阱边缘!石块飞溅,陷阱被劈开一道半尺宽的缺口,他急忙伸手抓住阿火的胳膊,将他从陷阱里拉了上来,同时指尖凝聚起最精纯的金灵力,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点斩断缠在阿火脚踝上的邪气——那邪气极难对付,金灵力刚碰到它,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冰块遇上烈火。
“长老……我没事,您别担心。”阿火虚弱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他想站起来,可脚踝一沾地就疼得钻心,“只是这邪气……太厉害,我感觉灵力像被冻住了一样,在经脉里根本走不动,连火符都捏不住了。”
金岩长老看着阿火苍白的脸,心中又疼又怒。他刚想从怀里掏出清心丹给阿火服下,四周突然涌出大量黑气!那黑气像潮水般从树林里涌出来,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黑气中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像腐烂的尸体散发的味道。
五个黑影从黑气中跳出来,为首的黑影手中握着一把黑色弯刀,刀身上缠绕的邪气像一条活蛇,每一次扭动都让周围的金系灵气躁动不安。刀光闪过的瞬间,连空气都被割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金岩长老,别来无恙啊?”为首的黑影开口,声音里满是嘲讽,“去年陨星谷让你侥幸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今天,就让我们用你的金灵力,来祭这腐灵钉,让黑风岭的地脉彻底变成我血影教的养料!”
金岩长老将阿火护在身后,指尖的金灵力再次流转,在周身凝聚成一道半尺厚的金铠甲。铠甲上雕刻着繁复的“镇邪纹”,泛着耀眼的金光,像一堵铜墙铁壁,将黑气牢牢挡在外面:“血影教的孽障,别以为会些邪术就能为所欲为!我青木门守护这方土地百年,从不是靠嘴说的!想动我青木门的人,想污染地脉,先问问我这把‘裂邪斧’答应不答应!”
话音未落,金灵力巨斧再次暴涨,朝着黑影们狠狠劈去。火行弟子们也立刻催动灵力,红色的火焰从掌心冒出,像一条条奔腾的火龙,朝着黑影喷去——金能助火,火能驱邪,金色的光芒与红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墙,像一把劈开黑暗的利剑,暂时压制住了黑影的邪气,将他们逼得连连后退。
为首的黑影被火光燎到斗篷,黑色布料瞬间燃起火焰。他急忙掐了个邪诀,才将火扑灭,眼中的嘲讽瞬间变成狠厉:“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葫芦,葫芦口对准金岩长老,一股浓烈的黑气瞬间喷涌而出!那黑气与之前的邪气截然不同,纯黑如墨,浓稠得像沥青,火行弟子们喷出的火焰一碰到黑气,就像被冰水浇过,瞬间熄灭,连一点火星都没留下,空气中只留下一股焦糊的味道。
“这是‘灭灵雾’!”金岩长老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曾在宗门古籍中见过记载,灭灵雾是血影教的秘制邪物,能压制所有属性的灵力,哪怕是最精纯的金灵力,遇上它也会变得滞涩如泥,“快往后退!别被雾沾到!阿铁,快捏碎信号符,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