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惊惧不安又恭恭敬敬地唤了声,“殿下。”
萧楚沉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这声殿下听得陌生又苦涩。
曲江池外,一道黑影脱离了束缚,被禁军护送,朝着萧楚沉的方向赶来。
他声音有些急切和担忧,“主子。”
萧楚沉没有回话。
“怎麽突然……”苍垣欲言又止,碍於周身的侍卫,最後只有一句,“您没事吧。”
萧楚沉嗓音沙哑懒散,“无碍。”
苍垣看着萧楚沉脸上也早已没了面具,脸颊一侧有些青紫。
像是被什麽重创,打碎了面具,他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们原本的计划如今全部被打乱,主子这般突兀地闯入朝堂,不知会不会再度被盯上追剿。
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至於他们并没有做好准备。
苍垣动了动唇,看着主子的脸色,终是没有问为什麽他会突然暴露。
毕竟萧楚沉这个人做事,更看心情。
不远处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远远望见他,迟疑片刻慌慌张张地赶来。
他打眼看着那与萧五王一模一样的脸,仍旧是心悸。
大太监甚至都没敢多看萧楚沉,只弯身恭声道,“殿下,还请随老奴移步。”
萧楚沉看了他一会儿。
大太监浑身上下像是被架起来烤,连忙解释,“陛下要给您安排入宫事宜。”
“入宫事宜。”萧楚沉玩味了一会儿这几个字,“想先软禁我?”
大太监头都不敢抬,冷汗津津,“岂敢岂敢。”
萧楚沉冷笑着,却并没有拒绝。
径直朝着他们走过去,“那就走吧。”
他如今已然暴露,就没有退路可言。
*
曲江池厢房中,洛笙又被噩梦拖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中,始终无法醒来。
她梦见东宫产房内,阿姊苍白的脸,咬着帕子却没了力气,宫女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出去。
说阿姊大出血了,可孩子还没出来,随时都会一尸两命。
她梦见京城中血流成河,家园破败。
死了好多人,洛府门匾落地,全家下狱。
她梦见自己被囚锁於暗不见天日的房内,瑟缩着身子,手腕上面被绑了铁链,足踝也挂着一串铃铛。
只听得房门“吱吖”一声细响,就知道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梦中一道阴影从门口落在她的床榻边。
那人走上前,伸手轻抚过她鬓发丶脸颊,复而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洛笙红着眼睛,再度看清他的面容。
梦里他似乎很满意她手腕上的铁链。
轻轻一扯,洛笙就跌跌撞撞地扑到他面前,冰凉手指如毒蛇般缠住她的下颚,“不听话的小孩,要受罚。”
洛笙惶惶不安。
“你阿兄引你私逃,我挑断他脚筋如何?”
洛笙抓紧他的袖子,哭腔浓厚,“不,不要。”
“那笙笙还跑吗?”
“不跑了。”
洛笙手腕上锁链突然被拉紧。
他视线描摹过她起伏有致的身形,寸寸勾勒。
“笙笙听话,你家人才能少吃些苦头。”
眼前的阴影再度将她覆盖。
那地狱修罗在她铃铛震颤间,咬住她颈间,仿若野兽攻占雌性般宣夺主权。
洛笙被噩梦吓得浑身发抖,肩侧被咬住的疼痛让她将自己蜷缩起来,低低呜咽隐忍声中,还是受不住祈求般的抓住男人衣角,“轻……轻点……阿,阿澈……”
洛笙断断续续地出声,直到指尖衣袍触感变得清晰之後,洛笙才意识到那只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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