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新体系。”池一黎淡淡道,想了一下,打开笔记本,用笔尖随意点了点。
这还是这么些天池一黎第一次给他看这个本子。牧绍盯着他指的地方看了几秒,笑起来:“每天就这样研究我啊?”他顿了顿,想到每天池一黎都注视着自己就不由得心头荡漾,变了一副语气低低道,“池一黎,你这样认真,我真输了怎么办?”
真输了池一黎就是冠军了,还能怎么办。
池一黎不想理他,把本子卷起来塞到袖子里,想了下又问:“你不去复盘?”
一般比赛结束后,教练趁热打铁,都会在休息室进行简单的复盘。
“这次的复盘明天开始。”牧绍说,伸手扣住他的手,感受到十指相扣的温度,嘴角扬起笑意,“所以我现在要和你一起吃饭。”
两个人走出场馆,牧绍慢了几步凑到池一黎身边,低声说:“……比赛固然重要,但生活里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
池一黎顿了顿,侧头看他:“比如?”
牧绍果断接话,期待道:“我。”
牧绍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池一黎沉默了几秒,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你一直都是。”
身为他研究七年的对手,牧绍确实一直都是。
这句话的语调很轻,池一黎自从开始回应后总是这样。牧绍被他随便几句都调拨的难受,心里像是被羽毛拂过,又痒又颤,想下一秒就扣着他的腰把他亲到掉眼泪。
牧绍握紧池一黎的手,贴着他慢慢说:“池一黎,我现在想申请……”
还在路上走着牧绍就开始说这样的话,池一黎太清楚只要自己点头,牧绍下一秒肯定会直接不分场合地凑过来亲他。
想起昨天的那句话,池一黎抬眼警告似地看着他,打断道:“不可以。”
第二阶段赛程和季后赛中间会有五天休息时间。为了避免遇到追堵的记者和不进场在外游荡的粉丝,两个人从场馆外没什么人知道的侧方小道绕到停车场。
zks其他队友还在场馆休息室里,给完解说镜头后主持人还要念一连串话术,再搞些互动小活动抽些周边,观众完全不会离场,牧绍可以算是所有人中比完赛跑的最快的。
幸好不用再二次上台,不然zks经理可能会表演一个无可奈何版本的火冒三丈。
池一黎抬眼的动作在牧绍看来丝毫没有震慑力,但被他用三个字果断拒绝,没有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关上车门不得不放开相扣的手,又忍不住凑近了点。
池一黎整个人都看起来颜色淡淡的,像是等着被别人沾染上几抹浓墨重彩的深色一样。牧绍眸光暗暗,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说:“那我回去悄悄亲你。”
池一黎别过脸望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经过车内昏黄色灯光勾勒,侧脸显得更为冰川般冷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在略微起雾的玻璃上留下一片微不可查的朦胧痕迹。
比赛期间私自出门是会被罚款的,以保证他们的状态和训练,但不同战队的要求也不一样。而为了防止选手金贵的手受伤,酒店厨房很多东西都不提供。
牧绍想做一些烘培制品时发现根本没有大展拳脚的场合,有时候会出去给池一黎买网上推荐说非常好吃的小蛋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车去再开车回,然后敲门登堂入室。
牧绍会开车。这个认知对于韩城来说过于超脱,只觉得非常离谱。他翘腿说:村长看着就像是个等着别人伺候的懒蛋大少爷,出行要人八抬大轿才请得动的神仙,对于一切需要自己行动的玩意儿都充满了不屑,还会去考驾照?
嗯。韩城又紧接着补充,用自己看了十几篇同人文的文采道:除了我们三水,因为池一黎是那种喝酒时会往杯子里面放的小冰球,一主动就会迅速化掉不见,必须得他主动作为。
这是个什么比喻。看了几百篇同人文的庄路弥抨击他的措辞,说我们三点水明明是冰块宝宝。
好恶俗的一句话,他记事起就很少有人再叫过他这两个字,池一黎保持着面无表情,顿时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泛起。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拿到驾照载父母出去的时候,他爸爸就是以一种很难描述的语气感叹且吹嘘地说:怎么就突然成年可以开车了?!在我印象里还是坐在我后座的小豆丁,孩儿他妈,我们家池一黎明明还是个小宝宝!
此刻一进行对比,这两个人的语气有一种异曲同工的难以言喻。
短暂的一周放假时间不会管的很严,牧绍在早上联系过酒店经理,让他在用处只是煮泡面的公共厨房里进行全方面消毒,并置办了一些厨具和食品材料。
厨房的格局是开放式的,和餐厅的六个桌子一起被玻璃门隔开。这个点楼层里没有一个人在游荡,选手不是在房间直播解说就是在场馆感受热闹的氛围。
牧绍拉着池一黎踏入酒店电梯,说看视频新学会一种菜谱,当夜宵正合适,要今天晚上做给他尝。
庄路弥才在两个战队的小群里问比赛完晚上要不要一起搓一顿烧烤,自动忽略韩城一分钟十条的婉拒,电梯缓缓上行,池一黎侧头说:“他们说聚餐。”
“他们聚餐尝的没有我做的好吃。”牧绍对这方面一向很有自信,压根不想让队友打扰自己和池一黎的独处,扬眉笑道,“或者你在房间等我,我做好了叫你。”
牧绍刚刚打完一场高强度比赛,开车回来还立刻又打算做饭。池一黎真听他的话回房间休息显然不太合适,而且八点半开赛,六点才吃过,他现在这个时间感觉不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