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叫不动他,还是您来吧。”
“嗯,人敲三诡敲四,下次别敲错了。”
沈辞年脚步平缓上了楼梯,敲了三下,“开门,出来。”
不动。
沈辞年在门外等了一会,没继续敲,只是语气平和道:“下去吃饭,快到六点了,等会来不及了。”
“先吃饭,一会我陪你去深渊。”
方恪把门打开一条缝,眼睛闪着凶光,“放屁。”
微顿,其实有点颤抖,但他用凶狠掩饰住了,“没有阴劵,你怎麽穿过噩梦之城,你只是……”
“只是哄我。”
“我不吃饭了”,他把眼皮垂下,盖住不太能见强光的眼睛,“你自己吃吧。”
沈辞年目光沉了沉,但最终还是温温和和道:“好。”
他转身下楼,食梦诡垂首站在一旁,“先生,是不是我做饭不好吃……我…还是回深渊吧……”
桌上是食梦诡忙活了一下午精心制作的晚餐,晚餐有鱼汤,食梦诡在厨房就把所有刺都用诡气挑了。
“不关你的事”,沈辞年安慰了一句,“你手艺已经可以了,去休息吧。”
没有辜负她的好意,沈辞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特意多喝了点鱼汤。
食梦诡似乎收到了鼓励,眼睛亮了亮,下去休息了。
沈辞年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把给方恪留的饭倒回电饭煲保温,然後坐在沙发上看书。
人类的书有些很有趣,沈辞年最近在看《梦的解析》,这是一本心理学专着,但内容很有意思,作者是一名医生,书中所分析的都是他患者的梦境,写得很真实。
有时候沈辞年也分析人类的心理,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偶尔也不那麽有意思,比如……
比如此刻,电子钟走向17:45,但楼上仍仍然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让他稍微有一点薄怒,但不至于太放在心上,他继续阅读。
方恪以一个极度颓废的姿势躺在沈辞年的大床上。
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
胃病在发作,原因是不吃晚饭。
那又怎麽样。
他把自己折腾死了又能怎麽样
他是方恪,他死了才叫大快人心。
反正又不会有人发现他正在生病,反正又没人在意他正在生病,反正他病了那麽多次,从来没有哪次有人说:你可以不下副本了,好好休息。
没有,没有人会心疼一个恶棍。
方恪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暖气还开着,他却将窗户大开,冷热交织,寒风吹拂他脸,他搬了沈辞年的椅子坐在窗前,後背还是热的,前身却已经冰冷。
单薄的睡衣简直和没穿衣服一样,挡不住什麽风。
有雪飘进来,後背也很快凉了,暖气抵抗不住寒流。
18:00整了。
灵魂瞬间抽离躯体,他的脑袋垂下去,好像在安睡。
18:01分,卧室门把手转动,沈辞年用钥匙开了门,进屋感受到寒气微微皱眉。
他看向窗边的方恪,走过去,擡手关了窗户。
摸了摸方恪冰凉的身体和发烫的额头,沈辞年只觉得这个叫“方恪”的人类真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