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商雪延把手机给商衔妄瞥了一下,“这是你。”
“你是说我的扮演者?”
“对啊。”商雪延摇头,“这个演员也长得太丑了吧,导演组怎麽挑的人?”
“我觉得还行。”商衔妄客观地说。
不忍直视,商雪延用小号转发了。
“你看,这个是江大哥的选角。”商雪延说,“长得挺帅,只是江大哥是个单眼皮,这个演员是个双眼皮。”
商衔妄瞥了一眼,随口问道:“合桐和陈三姑娘成婚後,过得怎麽样?”
商雪延盯着其他选角,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怎麽知道。”
商衔妄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商雪延脑袋一激灵,描补道:“我的意思是,江大哥和他妻子的事,我怎麽清楚。”
商衔妄往前开着车:“史料记载,他的原配二十三岁就去世了,想必应该是不太好。”
“或许吧。”商雪延心慌的时候就想转移话题,“大哥,今天升温升的太多了吧,太阳好大啊。”
前方正好是红灯,商衔妄手背青筋鼓起,扭过脸,压抑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说道:“阿延,史料记载,合桐的夫人一直活到了五十多岁。”
什麽?
商雪延瞳孔骤然一缩,他慌张地看向前方:“是吗?我有点记不清了。”
他转过脸,强行镇定地看向商衔妄:“我记性又不好,何况我和江大哥的关系又比不上你的关系。”
“元泰四年上京六场大雪,内外皆白,真的下了那麽大的雪吗?”
商雪延喉咙紧张地咽了咽,回答:“那年我记得没有下雪啊。”
红灯变绿,後方的车辆鸣笛催促商衔妄,商衔妄下颌线绷的极紧,“阿延,元泰四年的确是大雪数日不绝,百年罕见。”
“安朝史书有记载,合桐写过的诗里也有提及,地方志里也有写到。”商衔妄打了转向灯,车停在最近的停车位上,侧过头来看着他。
靠。
他赌错了。
“哦哦,是我记错了,我记成元泰五年大雪了。”商雪延急中生智。
车厢里静默无声。
商衔妄没有立刻出声。
商雪延舔了舔泛干的嘴唇。
商衔妄手背青筋盘绕,指骨根根凸起,神色克制地道:“阿延,你不是元泰八年去世的。”
不等商雪延开口,商衔妄说:“刚开始你没有猜错,我说元泰四年上京大雪纷飞,是在诓你,那一年的上京的天气和寻常年份没有任何不同。”
完蛋了!
商雪延脑袋里突突一跳。
商衔妄微微偏头,盯着他,“所以你前世到底是哪一年去世的?元泰二年?延兴二十一年?延兴二十四年?延兴二十年?延兴十九年?”
“延兴十九年?”一股浓烈的悲寂感觉席卷全身,商衔妄心脏像是被长满了倒刺的手攥了一下,强烈的悲伤感涌了上来,“阿延,那年你才二十岁。”
“发生了什麽?”
早就有一些预兆的,商雪延告诉他,他前世活了三十二岁,可性格和上辈子他去世之前变化不大,这可以解释得通,但商雪延很少和他提他离世後的父母,任何琐事都没有提到过,谈到以前,都是他去世之前的故事,而且……三十二岁不可能没有成亲。
但他在床上,太生疏了,他以为是和男人发生亲密关系的紧张和忐忑。
但有一个更有信服力的理由。
其实应该早一点察觉到,只是商衔妄不想提起商雪延的妻子,害怕听到他们俩甜蜜的琐事,一直在竭力避免聊到他不在之後的事。
商雪延死死地攥着手机,後背渗出一点冷汗,他有些後悔,好好地提起江合桐做什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吗?
商衔妄哑声道:“你的死和我有关?”是肯定句。
“没有。”商雪延不假思索地反驳,对上商衔妄深不见底的眼神,商雪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延兴十九年的六月,崔安朱朋见我一直郁郁寡欢,约我去游湖,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虽然被侍卫捞了起来,但回家就开始生病,治疗了两个月,也没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