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敖丙拒绝小兰
夜里,小兰刚踏进敖丙的屋门,就被他推着胳膊赶了出来。
门板哐当一声合上,她攥着衣角站在院里,委屈涌上来,眼眶泛红,嘴唇咬得发白,竟不知该往哪儿去。
通铺那边的长工们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瞧,哄笑声一下子飘满了院子。
还是李妈听见声响,披着衣裳赶过来,拉着小兰的手叹口气,把她领到了伺候哪咤的那两个丫头住的偏屋。
那两个丫头,一个叫怜儿,一个叫碧儿。
起初见小兰来,还以为是来抢姨太太位置的,对她没半点好脸色,说话夹枪带棒,扫地时故意把灰扫到她脚边,小兰有苦说不出,可这处好歹能遮风挡雨,她只能咬着牙默默忍了。
其实哪咤对那事本就淡得很,只在最开始碰过怜儿一次。
後来两个丫头也只是负责打扫李家的院子,哪咤从没想过把她们留在屋里,平日里倒常让九儿伺候。
如今小兰一来,更让她们绷紧了弦,尤其是怜儿,她好歹与哪咤有过那层关系,碧儿却连哪咤的身都没近过,两人心里都揣着慌,对小兰的敌意也更重了些。
另一边,李靖把敖丙叫到跟前,沉着脸训了几句。
“你怎能把人姑娘赶出去?”
敖丙垂着脑袋,手指抠着衣角,声音带着委屈。
“我不想要媳妇。”
李靖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犯了难,小兰是个好姑娘,真要跟了敖丙,确实委屈。
可敖广当初把敖丙托付给他时,特意叮嘱过要给孩子寻个媳妇。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没法子,只能先让小兰留在宅里帮忙,至于敖丙的婚事,只能再慢慢说。
小兰心里不是没盼头,起初她瞧着哪咤,也悄悄盼着能做少奶奶。
可哪咤眼里从来没有她,哪怕迎面走过,也很少正眼看她。
小兰渐渐死了心,自己没那个命。
後来见有个叫张奎的长工总帮着她,递水丶扛柴,事事都想着她,小兰便动了心思。
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嫁不了心上人,不如选个疼自己的。
她应了张奎先处着,平日里两人一起干活,倒也多了些踏实。
田埂上,几个长工围过来打趣张奎,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笑。
“你这小子,这不是在挖敖丙的墙角吗?”
张奎往手里啐了口唾沫,攥紧镰刀割了把草,嗤笑一声。
“他自己把人姑娘赶出门的,他不要媳妇,还不许别人要?”
这话一出口,满田的笑声就滚了起来,混着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嫩香,飘得老远。
平日里,敖丙还是跟着李靖去坡上割草,眼下草长得旺,得趁着好时节把冬天的草料备足。
厨房里有张妈丶李妈忙活,小兰得空了,也会挎着竹筐来帮着割草。
狗蛋瞥见小兰蹲在不远处,悄悄捅了捅张奎的腰,挤着眼问:
“就不怕你媳妇跟着敖丙跑了?那小子虽说傻了点,脸倒是生得周正。”
张奎头也不擡,嘴角撇了撇。
“好看能当饭吃?一个傻子,我犯得着担心?”
狗蛋笑了笑,没再接话。
张奎却忽然压低声音,朝远处努了努嘴。
“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位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