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这是何物?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她看着谢音挽凝重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
谢音挽握紧了手中虎符,心潮起伏。谁能想到,长公主与三皇子掘地三尺想要找到的东西,竟然就这麽被付知晓当成破铁片,随手垫了桌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再擡眼时已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只馀唇边一抹温软的笑意:“没有惊动旁人就好。晓晓,你做得很好,帮了我天大的忙。”
“这东西,除了你,还有谁见过?”
付知晓摇了摇头:“修桌子时只有我在,连我娘都没瞧见。”
谢音挽悬着的心这才落定。她轻轻握住付知晓有些粗糙的手,声音放得极轻,却极为郑重:“晓晓,此物关乎我全家性命。你愿不愿意……将它交给我?待我归家,必当重谢。”
付知晓闻言眉头一蹙。
谢音挽心头微紧,却听她道:“阿挽,你我既已定了婚约,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这铁片于我本就是无用之物,你要,拿去便是。”
一股暖意漫上心间,谢音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神色却愈发凝重:“你记着,此物极其重要,也极其危险。从今往後,你从未捡过它,更未见过它——可能明白?”
付知晓虽不甚明了,但见她神色郑重,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没见过。”
谢音挽手里攥着虎符,眸光深沉。
看来,此处待不得了。
“晓晓,能否再帮我一帮?”
……
说干就干!
付见煦心里那股赚钱的劲儿一上来,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正好小姑娘刚下学回来,念了一天的书,定是费了不少神,该做些好吃的给她补补。四姨前两日念叨着想尝尝糖醋里脊,不过家里现成的排骨更合适,糖醋排骨倒也差不多,酸酸甜甜的,最是开胃。
她一边想着,手里已利落地备起菜来。
“小雨,”她朝外间唤道,“我今儿多做些菜,你去请四姨过来一道用晚饭可好?”
纪小雨在院里应了一声,脚步声轻快地远了。
没曾想,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小雨回来时,却是和付冬庆一前一後踏进门,两人的身上都叫雨水打湿了片片深色。
付见煦忙放下锅铲迎上去,心疼地拍了拍纪小雨的手臂,“哎哟,这雨怎麽说下就下了?都怪我,不该这时候让你跑一趟。”
她又看向同样湿漉漉的付冬庆,一时语塞。
四姨这人……还真是风雨无阻,为了口吃的,多大的雨也拦不住她。
付冬庆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笑呵呵道:“不碍事!走到半路才下的,跑也来不及,索性慢慢走回来。闻着味儿就知道今晚有好菜!”
纪小雨也摇头,“姐姐别担心,换身干爽衣裳就好。只是外头还晾着不少柴火,我得赶紧去收进来。”
话音未落,她转身又要往外冲。
付见煦急得直跺脚,“你快去换衣裳!柴火我去收!”她高声嘱咐完,也顾不上多说,抄起门边的斗笠扣在头上冲进雨幕里。
付冬庆瞧着两孩子这般急吼吼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说着也跟着冲了出去。
豆大的雨点又密又急,噼里啪啦砸在院子的泥地上,溅起朵朵水花。几人手忙脚乱地将堆在院角的柴火一摞摞往柴房里搬,可雨势太猛,不过片刻工夫,大半柴火都已湿透,沉甸甸地往下滴水。
待最後一批柴火抢运进来,付见煦摘下斗笠,看着地上那堆湿淋淋的木柴,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这些柴火本是备着接下来几日做饭丶烧水用的,如今大半透湿,一时半会儿怕是点不着了。现下天色已晚,想去镇上买也来不及。
她叹了口气,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脖颈里凉飕飕的。
纪小雨同样拧着眉头,“先把湿柴摊开,看看能不能晾干些。若实在不行,明儿个再想办法去镇上买点干的。”
付见煦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更麻烦的是,竈膛里剩的干柴本就不多,眼下做饭,不得不混着些半湿的柴来烧。
这一烧,可就遭了殃。
湿柴遇火,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付见煦被烟熏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推纪小雨,“你快出去站着,别在这儿呛着!”
谁知小姑娘格外固执,非但不肯走,还凑过来要帮她扇风。付见煦没法子,只得寻了块干净的布巾用水打湿,仔细替她掩住口鼻,又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蹲低些,“烟往上走,小雨蹲低点儿,少吸些烟。”
竈房里烟雾缭绕,两人一个蹲着添柴,一个半蹲在旁边捂着口鼻,静谧无言,唯有竈膛里湿柴燃烧时“噼啪”作响。
付见煦瞧着这情形,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倒像是她在给小姑娘做什麽防火演练似的。
这麽一想,她自个儿先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谁知她这儿还没笑完,锅里已“滋啦”作响,油星四溅。
“姐姐!”纪小雨急忙扯她衣袖,“锅里快焦了!”
付见煦回过神来,“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转身去救她那锅糖醋排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