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挽微微颔首:“我与长公主约定,事成则红烟为号。今日红烟已上空,大局已定。”
谢音易喘着粗气,闻言呼吸一紧。
她这是何意?
长丶长公主事成?
那丶那三皇子呢?
不会……
谢雍紧绷的神色这才松弛了几分,长舒一口气:“我老了,不中用了。你既然回来了,便早日考虑成家,继承家业吧。”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惊雷般在谢音易耳边炸开。他原本还沉浸在震惊与恐惧中,此刻听到觊觎多年的家主之位即将落入她人之手,瞬间理智尽失,脱口喊道:“姥姥!这怎麽行!”
谢音挽眸光一凛,“二弟是对姥姥的决定,有什麽意见?”
她尚未追究他买凶杀姊的罪行,他倒先跳出来自寻死路?
谢音易脸上的假面彻底崩裂,积压许久嫉妒与不甘如火山般喷发:“我不服!她一个女子,凭什麽继承家业!我才是谢家嫡孙!更何况她数月不知所踪,谁知是不是与外男有染,坏了谢家清誉!”
“放肆!”谢雍猛地一拍桌案,气得浑身发抖,“我是这般教你的?!”
谢音挽却擡手制止了祖母,下了软榻,一步步走向谢音易。她步履从容,周身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女子?”她在谢音易面前站定,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长公主亦是女子,今日之後,她将权倾朝野。至于我的行踪……”
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二弟当真不知,我为何会‘不知所踪’吗?”
谢音易如遭雷击,踉跄着倒退两步,惊恐地瞪大双眼:“你丶你怎会……”
“我怎麽知道?”谢音挽直起身,清冷的目光划过谢音易惨白的脸,“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清楚记得那买凶之人的名讳。需要我在这里,当着姥姥的面,一字一句地说出来麽?”
堂内霎时死寂。
谢音易面如死灰,
完了……
他双膝一软瘫跪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正沉浸在姐姐归来喜悦中丶难得有了胃口吃着糕点的谢音韶,听得手中半块芙蓉糕“啪”地落在裙裾上。
她怔怔地望着二哥扭曲的侧影,这几个月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料到害姐姐“去世”的元凶竟是血脉至亲。
泪水瞬间涌出,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音挽扭过头去,不忍看妹妹的眼泪。她最不愿见的就是家人因这等龌龊事受伤。
那个蠢货究竟被权势迷了心窍到什麽地步,才会与虎谋皮,勾结三皇子对亲姐下手?若他当真得逞,谢家百年基业恐怕早已改姓他人。
安亭见谢雍呼吸急促丶面色发青,连忙俯身耳语:“您千万保重身子。”
说着示意侍女将老夫人缓缓推离这是非之地。
“二哥,你竟真的做出了这般事来?”谢音韶没在谢音挽处得到答案,含着泪的眼转向瘫在地上的谢音易。
谢音易根本听不清她的话,他同样眼眶泛红,几乎要目憎欲裂。
他不敢相信,他唾手可得的一切就这样毁了?!
“你为什麽要回来!为什麽还要回来!”
蠢货。
谢音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扬起巴掌,但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不行,打了他让自己的伤口裂了,不值当。
她放下手,凛声道,“我不回来,等着你将百年家业毁于一旦麽?”
谢音易看起来还想说些什麽。
但重返正堂的安亭打断了这一凝滞的局面,她扫了一眼地上的谢音易,肃然宣示:“家主有令:谢音易谋害宗亲,悖逆人伦,即日受家法,出族谱,送官究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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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俺不中了,搓不动了……
俺现在要认真思考思考俺这本《捡到一个傻子》要不要开了,权谋俺真的能写麽…………[爆哭][爆哭][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