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棋吐出一口血,又往前进了进。
鲜血顺着乌承流到了风时手上,温热而黏腻。
而裴棋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又退身,将剑拔了出来。
没了乌承,他身上的血洞霎时间喷洒出血雾。
从始至终,裴棋只是皱了皱眉,低声呻吟了两下。
他丢开了手中的骨扇,又吐出一口血来,而後擡眼看向面前的风时,勾唇道:“怎麽样?”
“这下……可否痛快?”
风时拭去了手上的血污,眼神复杂,有些看不懂对方。
“杀身之仇,杀身来报……不是……你说的吗?”
裴棋一手捂着伤口,一边上前。
“别收回你的剑………这一下,可杀不死我………”
“再给我几剑,你就能如愿了……”
风时看着他有些发疯的模样,并没有如他所言动手,而是道:“剑道至纯,我不占你便宜。”
裴棋眸光闪了闪,血渍将他的唇瓣染的鲜红水亮,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可怜来,垂着眼看自己的掌心,喃喃说:“现在才发觉……活着太过无趣……”
风时能感受到他求死的心,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而一旁的空蒙反应过来,又是止不住的尖叫。
不知他到底做了什麽,竟叫裴棋比被剑刺穿还要痛,痛的跪地不起。
“你疯了!你疯了!”空蒙尖叫着,突然从盒子中跳了起来,踩在了裴棋的背上。
他的脖颈出伤口狰狞,看起来可怖至极,但动作又格外的滑稽。
匍匐在地上的裴棋忍着剧痛,无视背上的人头,伸手攥住了风时白净的衣摆,勉力说道。
“杀了我!”
“你不是也想杀了他吗?只要你杀了我,他便活不了!”
空蒙又跳起来:“你闭嘴!闭嘴!”
他气的发抖,看向风时的眼神带着无尽狠毒。
“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他对裴棋道:“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还敢反咬主人!”
裴棋闻言,抓在风时衣摆上的手猛然收紧。
风时突然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裴棋,对方那麽喜欢叫他小狗,原来是有人教的。
“杀了我!”裴棋厉声朝风时喊出了最後一句。
或许他也想要解脱。
风时不再犹豫,利落出手。
谁都没想到,这一切居然会这麽顺利。
裴棋擡高了脖颈,等待着风时最终的宣判,在脑海中回首着这惨淡的一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要结束的时候,风时的剑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住了。
是魔息,令人胆寒的魔息。
如同一头蛰伏沉睡的巨兽,突然睁开了眼。
风时微惊,借势後退。
裴棋与空蒙所在的位置黑雾缭绕,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片刻後,一阵飓风涤荡一切的吹散开来。
风时忽的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擡手抵挡那烈风。
场外,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衆人瞬间攥紧了手心,紧张的额头冒汗。
“怎麽回事?人没杀掉吗?”
“难不成这两个魔头还有什麽杀手锏?”
“我感觉太不妙了,你们感受到了吗?那溢出来的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