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雪见杨惜的眼眸被烟火映得如璀璨星河般明亮,有些发怔,一边取下发上的绢纱,一边轻声问道:“……哥哥喜欢下雪?”
“雪儿你看,我接住你了。”
杨惜笑着将掌心的雪花捧给萧鸿雪看。
萧鸿雪的目光从杨惜掌心的雪花移到他脸上的笑容,只觉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填满了胸口。
萧鸿雪沉默了一会儿,忽地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这个,很快就会化掉的。”
“但是……阿雉永远不会离开哥哥。”
“哥哥,我比它好。”
“怎麽连雪的醋也吃。”杨惜无奈地摸了摸萧鸿雪的头。
“就吃。”
“最好哥哥的眼里只有阿雉一个,永远陪着阿雉,永远不和阿雉分开……”
萧鸿雪朝杨惜笑了笑。
“只要哥哥不赶阿雉走,阿雉就会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萧鸿雪挪动了一下覆在杨惜掌心的手,顺势与杨惜十指相扣,再度握住了他的手,他想了一会儿,接着道,“就算哥哥赶阿雉走,阿雉也不会放手的。”
“如果哥哥爱上了别人,阿雉就先把那人杀了,再将哥哥抢走。”
萧鸿雪的声音很平静,语气也轻飘飘的,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杨惜伸手捂住了萧鸿雪的唇,道,“大过节的,不许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
“我方才闻到煮浮元子的气味了,阿雉先陪哥哥去吃点东西,然後我们去护城河边走走吧?来时路上听他们说晚上会放河灯祈愿,哥哥想看。”
萧鸿雪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在杨惜掌心划了一下,“好。”
然後,两人接着往前走。
杂耍艺人正表演喷火吞刀,引起人群的阵阵惊呼;说书先生醒木一拍,讲起了“唐明皇游月宫”;道旁戏棚里,戴面具的武生一个鹞子翻身,引得满堂喝彩。
两个人坐在街边吃完同一碗煮浮元子後,萧鸿雪取出绢巾,温柔仔细地替杨惜拭了拭他唇边的汤渍,然後牵着杨惜的手朝护城河边走去。
护城河边站满了人,百姓放的各式花灯顺流而下,与楼阁倒影交叠,恍若天上星河坠入水中。
杨惜和萧鸿雪一人放了一只河灯入水,静静地目送河灯飘远。
待彻底望不见河灯的影子後,杨惜转脸看着将头倚在自己肩上的萧鸿雪,笑盈盈地问道,“我们阿雉方才许了什麽愿望?”
“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哥哥,你呢?”萧鸿雪专注地看着杨惜,轻声回道。
“我的愿望是,阿雉的愿望能实现。”
杨惜笑着摸了摸萧鸿雪的脸颊,感觉到他脸颊被夜风吹得有点冰,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给萧鸿雪披上了。
萧鸿雪眸中的讶异和惊喜一闪而过,随即化作唇边更深的笑意,他伸手揽住了杨惜的腰,靠在他耳旁道,“哥哥……”
“我爱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这时,突然“咻”的一声响,一束金光窜上夜空,炸开万千烟花流火,将整座城池照得忽明忽暗。
此刻,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仰起的脸上都映着同样的光彩。
在这光影交织的夜晚,连时间都仿佛被灯火浸染得像糖丝一样,粘稠而甜蜜。
萧鸿雪在杨惜耳旁轻诉的爱语,很快便淹没在周遭鼎沸的人声,与河流潺潺的水声里。
……
深夜,别苑内。
杨惜坐在火钵旁的小凳上,一边等着柿子烤熟,一边咬着回来路上萧鸿雪买给他的糖葫芦。
萧鸿雪坐在榻边,将自己的衣衫慢慢褪至肘部,露出上身大片光洁白腻的肌肤。
因为等候的时间有些久了,他望着杨惜的背影,语气有些幽怨:“哥哥方才不是说最喜欢教训阿雉这种坏孩子吗?”
“可阿雉衣服都要脱光了,哥哥竟然还无动于衷……哥哥,你对阿雉不感兴趣了吗?”
杨惜闻言转身朝萧鸿雪笑了下,看着榻上那方旖旎景象,喉头有些发紧,“阿雉给哥哥买的糖葫芦很好吃,不能浪费啊……”
他站起身,去洗漱了一番,然後走回来,从怀中取出了个以金纸包好的物件,递给了萧鸿雪。
“哥哥……这是什麽?”
“压岁钱。今夜过了,就是除夕了。”
“去年就有给你准备,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声不响地离开碧梧院了,哥哥没能送出去。”
杨惜的语气很平静,萧鸿雪心里却极不是滋味,伸臂环住杨惜的脖颈,吻了吻他,“哥哥,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要紧事是……让我们阿雉看看,哥哥对你到底感不感兴趣。”
杨惜笑意盈盈地将萧鸿雪拦腰抱起,将他放在桌子边沿上,然後,轻轻分开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