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尉迟净光久久未语,喉咙像是被哑住,是名为命运的枷锁,让他无法自拔。
净光还是尉迟净光,法师亦或王上。他人分不清,他亦是。
火红的嫁衣,在欺骗下,就像是个笑话。
他觉得,不能再欺瞒她了。
唇瓣动了动:“若生,其实我……”
“咚”地一声,若生脑中一白,醉倒在地。
“好丶困。”
她歪着脑袋倒在地毯上,脸颊红扑扑的,大着舌头呢喃了一句。
尉迟净光心中一紧,悔恨自己竟没发现她的异样,俯身将她抱起。
“嘿嘿……”往常再机灵的人也变得憨傻了,长睫下的双眸涣散,醉蒙蒙的,“发丶丝!”
她在他怀中不断地动弹着,大着舌头喊着他。
这口语,让他不由自主想到自己叫她的“死猪”。
尉迟净光笑着摇摇头,有丝无奈地压住她的手腕:“别动了,我抱你去床榻睡。”
“啊啊啊啊,不行!”醉酒的若生尖叫出声。即使在潜意识中,也隐隐记得不能躺在床上。
她突然凑近他,紧紧箍住窄劲的腰身,嘴角呼出的酒气喷洒在他的脖间。
有些痒,也有些热。
片刻之间,尉迟净光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为了冷静,他一边默念着经文,一边抱着她走向床榻。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①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②
……
几步路的距离,如此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额上已有了层薄汗,垂眸。
因着不断挣扎,若生本就宽大的衣衫掉落些许,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紧紧将尉迟净光抱紧。
喉结猛的滚动,眸光迅速扯开,不敢再看她,手掌僵硬地将她放上床榻。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虚妄……”
往常清润的声音浸染了些喑哑,像是沾染尘烟的月光,带着朦胧的清辉。
“泥丶索什麽……”环抱中的若生紧皱着眉头呢喃道,嘴角不经意触碰到肌肤。
一颤,手中失力,若生从一指高度的床榻上方砸下。
“嗷嗷嗷嗷嗷!”
“啊啊啊啊!”
“嘶嘶嘶!”
门外守夜的侍人低下了头,暗笑:真激烈啊。
室内,若生弹跳起身,酒意瞬间消逝,唯有後背传来针扎的痛感。
“疼死我了。”眼珠瞬间布满泪花,若生想不通自己怎麽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直到被泪花蒙住的双眼瞥到了床榻旁之人。
目之所及是长垂及地的袖子,再是腰间的玉佩,垂在两侧的掌心,颈间绣着的金莲……他十分僵硬,如石塑一般任她观察。
“于屈密。”她继续擡眼看去:“你要做甚……啊法师!”
她捂住嘴,尉迟净光也有些讶异地注视着床榻上的女子。
月色皎洁,缠在她的身上,及腰的墨发衬得她肤色越发皎洁,如果不看她方才尖叫的模样,还真像个月上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