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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第2页）

斋藤夏树尝试去开车门发现推不动，同时开着的窗户猛猛往车内灌水。斋藤夏实尝试按车窗键关闭，但车子各功能早已罢工。望着半开丶无法容纳人通过的窗户，她身子朝前探翻找副驾驶座的收纳仓追问。

“这车子有备锤子吗？”

“应该有，但是这玻璃砸得碎吗？”

海马社长特供的车子，质量铁定毋庸置疑。可问题偏偏就坏在质量太好上，如果车窗玻璃装成防爆玻璃，那岂是柄小锤子可以解决的。但现实不允许他们犹豫，斋藤夏实把翻遍车子找到的锤子递过去。

“总不能光坐着等救援吧，先尝试把半块敲碎看看。”

斋藤夏树颠颠手上颇具分量的锤子，选择听妹妹的话冲窗玻璃挥下。锤子尖端部分敲击玻璃，反震致使整个手掌发麻，斋藤夏树挑眉接着敲第二下，出乎预料玻璃面出现裂痕。

知道玻璃不像想得那般结实，斋藤夏树换着力点打算取巧。他找准角落快速敲击几下，等裂痕扩大直接上手掰断。伴随一面车窗完全打开，更多的海水争先恐後涌进来。

“走！”

斋藤夏树大吸一口憋住冲出车窗，回头朝斋藤夏实伸手拉她出来。斋藤夏实从後排爬到前排，抓紧哥哥朝自己伸出的手。当斋藤夏树用力准备拽她时，斋藤夏实感觉有东西环上脚踝。

她回头努力睁大眼查看发现是安全带，加大力度瞪脚试图将其甩开。平时很好甩开的宽带子，此刻跟有意识似的牢牢缠住，不管她蹬腿或踹都摆脱不了。斋藤夏实清楚这是命运作祟，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活着度过今天。

【放开我吧。】

奇怪自己怎麽半天拉不动妹妹，斋藤夏树疑惑偏头回望妹妹，得到的是妹妹放弃挣扎的眼神。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他仿佛回到一切开始的那天。火舌逐渐将车身吞噬，妹妹倒在车内同样用这种眼神。

【不行，绝对不要。】

他受够眼睁睁看妹妹死去，大不了再次以命换命。这个世界给予她那麽多温暖，即使他离开也有勇气走出来。斋藤夏实对上如出一辙的橘色眼眸，敏锐察知哥哥意图疯狂摇头。

她读懂那双眼睛要表达什麽，因为她也曾见过同样的。斋藤夏树初次死去的车祸，他把自己推出车外时，便是用现在相同的神情。某些违和之处彻底解明，心脏深处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不行丶绝对不要，她才不要哥哥替自己去死。斋藤夏实低头继续挣扎，安全带缠了好几圈很难解开。她不甘心咬紧牙思考，海水中人类无法很好发力，加之他们并未特别训练过潜水。

【要不行了……】

氧气无时无刻在加速减少，兄妹俩表情逐渐变难看。当无力感让她重新萌生放弃想法，斋藤夏树却猛然发力往上拉。斋藤夏实擡头与哥哥对视，青年面容狰狞双腿青蛙姿势蹬腿。

不要放弃。妹妹拼命挣扎无声诉说，使他坚定否决以命换命的想法。他们努力至今为的正是一起活下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打破这道诅咒。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丶】

【一定！】

斋藤夏实触及哥哥眼中的光，他的坚持缓慢抚平她心中无助。是啊丶她们努力至今为的不正是一起活下去吗，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改写这份命运。

【必须活下去。】

她紧紧回握一下哥哥的手，随後松手转身俯身去解安全带。她极力忍住想呼吸的冲动，慌张解带子的动作略显凌乱。胸腔气体即将达到临界点，眼眶发热分泌出液体融入海水。

汽车完全被海水充满，拉扯着安全带连带她下沉。受汽车重量加持她无法很好拆开，手指摸索安全带两侧尽头。钻回汽车内摸索到一侧卡扣，她努力伸长手去按压锁扣。

结果手不够长无论如何向前伸，始终差那麽点才能触碰到。太专注眼前导致她忽视其他问题，下意识呼吸往鼻腔带进大量海水。呛水给她带来比憋气更强的窒息感，眨眼间意识开始模糊丶四肢失去控制。

“！”

有谁托住她无力的身体，几秒後脚上缠绕的束缚感消退。迷蒙视野中她看见了哥哥，灰蓝色发丝摩挲脸颊起伏。接着一具柔软的身体顶住她後背，失去意识前透过车玻璃瞥见条粉色尾巴，那条尾巴来自谁她比任何人清楚。

粉色海豚犹如强心针，她十分安心地闭上眼昏死过去。虽然有海豚保证人会没事，但她依旧没解决根本问题。她改变命运了吗？她打破自己必死的命运了吗？很可惜丶现在没人能为她解答。

“不丶我可以为你解答。”

“斋藤夏实，想要活下去，就亲自直面‘命运’吧。”

黑暗中一道陌生声音响起，斋藤夏实睁开眼环顾四周。她此时似乎身处太空，眼前有颗巨大而眼熟的蓝色星球。尽管短时间内没理清情况，她还是本能察觉说话者，是自己面前这颗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