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为的灰骑士队长停下了追杀恶魔的动作,他那冰冷的目光转向了那几名幸存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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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解释。
他抬起了手,并非爆弹武器,而是他手臂上装备的灵能爆弹枪。
“不…大人…我们…”一名船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想要开口。
咻——!
一道纯净的、却蕴含着绝对毁灭意志的银色能量束闪过。
那几名船员,连同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同样的事情,生在战舰的各个角落。凡是目睹了灰骑士战斗英姿的凡人船员、技术神甫、甚至包括一些低阶的伺服颅骨和自动奴工,只要其记录设备可能捕捉到灰骑士的影像,都在银色的光辉下被彻底“净化”。
灭口。
无情、高效、彻底的灭口。
这是灰骑士自创立之初就奉行的铁律:绝不允许凡人知晓他们的存在。目睹者,唯有死亡。在过去,甚至连普通的阿斯塔特战士在意外目睹灰骑士后,也会被强制消除相关记忆。随着时代变迁,混沌威胁日益加剧,灰骑士的行动越来越难以完全隐藏,阿斯塔特兄弟们逐渐知晓了他们的存在,在基里曼回归并成为帝国摄政后,这条规则对星际战士有所放宽,但针对凡人的灭口令,却从未改变,且执行得更加坚决。
卢娜·艾莎刚刚配合一名灰骑士清理了她所在监控室的恶魔。那名灰骑士甚至对她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她的冷静和射击精度。卢娜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了通道尽头,那名灰骑士队长毫不犹豫地净化那几名幸存船员的景象。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那几名船员…她认识。其中有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刚才还在和她一起分析数据,还有一个老年的机工长,经常笑眯眯地给她多分配一些润滑剂…
他们刚刚从恶魔的恐怖中幸存下来…却死在了“拯救者”的手中。
为什么?
就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就因为他们是…凡人?
一股冰冷的、尖锐的疼痛猛地刺穿了卢娜的心脏,远比任何物理伤害更让她感到窒息。她与这些凡人技术人员一直相处融洽,她理解他们的工作,尊重他们的付出,甚至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在维斯塔九号的影子。他们和她一样,只是在这残酷的宇宙中,努力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普通人…
可是…他们就这么…毫无价值地…被抹去了?
她的数据理性无法理解这种“必要之恶”,她的情感更无法接受这种冷酷的“净化”。她站在原地,看着那空荡荡的、仿佛被擦干净的角落,只觉得浑身冷,双手微微颤抖。
那名刚刚与她并肩作战的灰骑士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冰冷的目光扫过她。那目光中没有歉意,没有解释,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漠然。仿佛刚才抹去的不是几条生命,只是清理掉了一些碍事的尘埃。
灰骑士收回目光,继续向前推进,肃清着残余的恶魔,同时也“清理”着任何可能目睹他们的凡人。
卢娜呆呆地站在那里,周围的战斗声、恶魔的尖啸声、爆弹的轰鸣声仿佛都离她远去。她只觉得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悲伤和无力感包裹了她。数十个熟悉的、鲜活的面孔,就这么消失了…为了一个冷酷的规则。
戈尔登士官也目睹了这一幕,他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但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条规则,他理解其背后的原因——为了防止恐慌和混沌通过凡人的脆弱心智传播。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他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将怒火倾泻到剩余的恶魔身上。
德克兰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敬畏变成了震惊和一丝恐惧,他终于有点明白这些“银罐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他缩了缩脖子,彻底老实了。
卡尔沉默地射击着,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灰骑士的力量,他们的职责,他们的冷酷…以及卢娜那瞬间变得苍白而悲伤的侧脸。他心中五味杂陈。
在灰骑士绝对武力的干预下,舰船内的恶魔很快被肃清一空。破损的舱壁暂时被应急隔板封锁,扭曲的现实结构在盖勒力场紧急重启(工程师们冒着生命危险修复了部分节点,但核心已受损,力场极其不稳定)后逐渐恢复正常,但那甜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以及那死寂般的空旷感,却弥漫在整个船舱。
幸存的凡人船员数量锐减,而且他们都战战兢兢,躲在各自的岗位不敢出来,即使面对拯救了他们的极限战士,眼神中也充满了恐惧和后怕——不仅仅是对恶魔,更是对那些神秘的银色巨人。
灰骑士三人组在确认威胁暂时解除后,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回到了舰船阴影中的某个角落,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目疮痍和一片死寂。
卢娜·艾莎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脚下是干涸的、色彩诡异的恶魔血液和能量灼烧的痕迹。她看着远处那空无一物的角落,许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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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激光手枪无力地垂下。
一滴冰冷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泪水,悄然滑过她沾满污垢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粘腻的甲板上,瞬间消失不见。
帝国的黑暗,不仅仅来自于显而易见的敌人。
有时,最深的寒意,来自那些守护之光无法照耀的、绝对的阴影之中。
恶魔的残骸如同污秽的积雪,遍布“坚定意志号”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臭氧、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净化后的亚空间残留物的刺鼻气味。应急照明在损坏的线路干扰下忽明忽灭,将幸存者们惊魂未定的脸映照得阴晴不定。短暂的战斗结束了,但留下的创伤和恐惧却深植人心。
灰骑士的银色身影早已消失,如同从未出现,但他们带来的震撼与寒意,却比恶魔的爪牙更加深刻地烙印在每个人心头。幸存的凡人船员们蜷缩在各自的岗位,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彼此对视,生怕引来那无声的毁灭。
戈尔登士官面色铁青,正指挥着还能行动的队员和船员们清理通道、统计伤亡、评估舰船损伤。损失是惨重的,不仅仅是人员,更重要的是盖勒力场生器的核心遭到了毁灭性破坏。
“报告士官,”一名脸上带着烫伤的技术神甫(他的助手刚刚在他面前被灰骑士“净化”)声音颤抖地汇报,“主生器节点被…被物理性暴力破坏,无法修复。备用系统只能维持最低强度的不稳定力场,我们无法进行下一次亚空间跳跃,甚至无法长期停留在亚空间,现实屏障极其脆弱!”
“能坚持到格鲁姆四号吗?”戈尔登沉声问道,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不再受到冲击…或许可以…但非常危险,亚空间能量随时可能再次渗入…”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下层维护通道的入口处传来。几名身上沾满油污和血迹的底层维修师,押着一个被粗大电缆捆得结结实实、不断挣扎的人走了上来。被押着的人同样穿着维修师的工装,但他的眼神涣散,嘴角流淌着混合着机油和泡沫的口水,脸上带着一种癫狂而诡异的笑容,不停地喃喃自语:
“…为了…伟大的逻辑…脉络清晰…万物皆变…”
押送他的那名老机工长,脸上带着恐惧和愤怒,看到戈尔登,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声音沙哑地说:“士官大人!我们找到他了!奥米克伦!是这个叛徒!是他破坏了盖勒力场节点!我们检查日志和监控,现他行为异常,最后去了节点所在区域!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对着烧毁的节点傻笑!”
老机工长不敢去看可能隐藏在阴影中的灰骑士,只能将犯人交给戈尔登:“交给您了,大人!这个疯子…他害死了好多人!”
戈尔登看着那个名叫奥米克伦的维修师,他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像是服用了某种强烈的致幻剂或者…遭受了严重的精神污染。这绝非简单的技术故障或操作失误,而是有预谋的破坏!
“你们做得很好。”戈尔登对老机工长点了点头,示意两名队员接过犯人。他的心沉了下去,内奸…而且是被混沌腐蚀的内奸,竟然就隐藏在这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