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可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
她挑了挑眉道:“既然你这麽说,好,我同意,但是你既然说以天下百姓为念,那就不能只有我跟慎知两个人付出,而是所有受天下养的人都要付出!”
“宫里用度恢复旧例,那些靠着国库供养,对国家毫无益处的皇室宗亲,待遇全部削减一半,所有大臣俸禄减少三成,那些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待遇也削减三成。”
听到这话,大臣们还没说什麽,皇室宗亲们先坐不住了。
“崔平安!你别忘了,你跟崔慎知…”
“我不叫崔平安,”平安冷冷的看着跳出来的人,语气里隐隐透露出危险:“我就叫平安,你要是再说错,我就以大不敬处置你了。”
跳出来的人哽了哽才开口道:“…平安,你别忘了,你跟崔慎知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离不开我们这些皇室宗亲的支持,而且我们可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
“是哦,我跟慎知能有如今的地位离不开你们的支持,那你们别支持我们了,换个人支持好了,只要你们找得到。”
“至于血浓于水…那又怎样?崔肃恭不比你们更有资格和我说血浓于水?他对我做了什麽?他害了我的母亲,傅修竹也比你们有资格,他又做了什麽?他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了,你们跟我的那丁点血脉联系我会看在眼里?”
“再说了,你们是我的亲人又怎麽样?我母亲被崔肃恭给害了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被傅修竹扔掉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冷宫里摸爬滚打,饿到整个人都站不起来只能蜷缩成一团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你们从未给过我属于亲人的温情,现在却要我看在血脉的份上,好吃好喝金尊玉贵的养着你们这群国家蛀虫,真是好大一张脸。”
皇室宗亲败退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除了那点血脉联系,没有任何能影响到平安跟崔慎知的能力,更因为失去一切的傅修竹,以及在宫里受尽折磨的崔肃恭。
他们见好就收,好歹还留有一半的待遇,再闹下去,说不定就会跟傅修竹一样一无所有,或者跟崔肃恭一样生不如死了。
大臣们却跳了出来。
“殿下,”先前那个年轻官员说道:“微臣寒窗苦读数十年…”
“就为了搜刮民脂民膏?”平安抢着接上了话。
年轻官员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们为百姓付出一点又怎麽了?还是你觉得受天下养的只有我跟慎知,你们这些大臣所得的俸禄不是来自国库的税收,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微臣等人的俸禄当然来自于国库,来自于税收,只是殿下,削减三成後,如微臣一般寒门出身的官员,日子就很难过了。”
“这样啊,那是我思虑不周了,”平安眼神闪了闪,歪着脑袋不怀好意的说道:“那就区别待遇吧。”
听到这话,年轻大臣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气,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到了平安接下来的话。
“世家出身的官员,俸禄削减五成,家有恒産的官员按照先前说的削减三成,寒门出身的官员改为削减一成。”
年轻官员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安这操作…非寒门出身的官员会恨死他的!不,寒门出身的官员日後必然会被针对,也会恨死他的!他成衆矢之的了!
“殿下!不…”
“不够?”平安似笑非笑的打断道:“那寒门官员半点不削,世家官员再减两成?”
这话一出,年轻官员哪里还敢说什麽,生怕再说下去惹得其他人更不满的他只能慌慌张张的回了队伍里,被人暗中踢了好几脚。
这个时候勋贵们站了出来。
“殿下,爵位大多是为国效力之人拼了命换来的,他们已经为国家为天下付出过了,您不该也不能对他们如此残忍。”
“我残忍?那那些躺在先祖的功劳簿上吃喝嫖赌,仗着祖上的荣光无恶不作的二世祖算什麽?他们用言行举止毁了先人用命换回的荣誉,难道不比我残忍?”
“不过你这话说的有道理,那就这样吧,所有爵位无论大小,获得爵位的人待遇不变,其子嗣继承爵位後待遇削减三成,其孙辈继承爵位後待遇削减五成,再往後直接剥夺爵位及待遇,所谓富不过三代,理因如此。”
“而且这个范围,不仅是以後的爵位,而是包括开国以来所有的爵位。”
“殿下,您的意思是那些开国功臣後代的爵位要全部收回?您不能这样对他们!”
“不能?那他们到底开国功臣还是开国皇室?不能削减他们的待遇也不能收回他们的爵位,那他们跟皇室的区别在哪里?干脆皇位轮流坐,明天到你家好不好?”
勋贵连忙解释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是想说…”
“你是想说他们有从龙之功,跟後来人是不同的?所以你的意思是同样都是为国效力,却有三六九等之分?那在建国之後才去镇守边关,为崔家付出了几代人性命的将军府怎麽说?”
勋贵感受到背後突然出现的杀气,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安却并没有放过的意思。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可不是我,是慎知,他跟崔家可是有灭门之仇的,崔家的功臣,跟他仇人的帮凶有什麽两样?他的皇位还不是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人推上来的,是百姓推上来的,他凭什麽要照拂你们?”
虽然平安的话有些胡搅蛮缠,但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王公大臣都被她给堵了回去,只能灰溜溜的低下了头,提出这个奏议的蔡大人更是整张脸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