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阿姨今天放假。”邓易被她的反应弄得几近发狂,抵着卧室门便开始推送,“你放松……一点。”
难怪都说性跟某些东西一样,都是可以用来逃避现实的。
周吉安很快忘记了自己的现实。
可很快周六到来了,周吉安不得不面对另一个现实。
周吉安早早到了陆佳妮家,有意无意地打探有关赵星然的信息。
“我怎麽感觉赵星然看上去越来越小了?感觉不像大学生。”周吉安一边拍打沙发上的靠枕丶抱枕,一边尽可能自然切入有关赵星然的话题。
“她是我们隔壁学校的,之前座谈会她有提过,你忘记了?”陆佳妮说。
周吉安猛点头说:“对喔,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在外面还碰到过她一次,她说她跟他男朋友一起的,她男朋友有事回学校了。”
“就是我们买到同款戒指那天。”
“是麽?”陆佳妮抱起墙角的一摞书,撒在茶几周围,“我没见过她男朋友,只是知道好像年纪挺大的。”
“二十来岁的小女孩怎麽会喜欢年纪大的?真是好难理解。”周吉安一直对年龄差过大的情侣或夫妻存有偏见,大家也一起以这个话题做过讨论。
她想她这样深入下去,应该不会露出马脚。
“二十来岁的人对自己丶别人,乃至整个世界的理解和认识可能都来自于影视剧丶文学作品,也许她只是在模仿某个角色或人物。”陆佳妮举着杯子喝水,抿着唇打量身边的人,“你不是对这些事情不怎麽感兴趣麽?”
唉,好像马脚藏不住了。
周吉安嘿嘿尬笑:“我只是觉得她很吃亏,都想劝她不要跟那个人谈了。”
“她自己要是不觉得吃亏,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陆佳妮提醒道,“我们都是从二十岁过来的,你应该知道二十岁的人有多相信自己的价值观和判断力。”
周吉安的确不愿意多管闲事,但是现在赵星然这事儿对她而言,已经不是闲事了。
惴惴不安的周吉安眼看着预约了座谈会的人只剩赵星然和覃喜让没到了,更加不安起来。
已经到齐的人进入到了座谈会的惯常流程,分享一周见闻与思考。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赵星然和覃喜让才到。
周吉安扭身望向赵星然,而赵星然也看向她。
赵星然的目光冷冽如寒冰,完全不似往常。
难道覃喜让已经告诉赵星然了?可覃喜让从哪里知道的?
周吉安收回目光的时候,扫到旁边的照片墙,墙上贴着数不清的座谈会参加者的照片。
对,照片。
周吉安紧张地吞口水,覃喜让那天突然离开,并不完全是想尽快从沈若蘅筹备的鸿门宴抽身,而是从沈若蘅展示的照片中看到了赵星然。
这种级别的巧合,任谁遇到都会震惊不已。
“你俩这一周都做了些什麽?星然你的课多吗?”陆佳妮随意地发问。
赵星然声音懒懒的,“我的课不多,挺闲。”
陆佳妮又看向覃喜让,覃喜让笑,挤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我这周去参加我朋友的婚礼了。”
婚姻是座谈会永远的热门话题。
“是麽?感觉如何?”有人问。
“感觉挺可怕。”覃喜让啧了一声道。
她的轻啧声令周吉安快确信自己的猜测。
周吉安静待覃喜让的下文,因为覃喜让的语气绝妙,很是意味深长。
“怎麽说?”好几个人齐声追问。
覃喜让依旧笑容满面,“婚礼上夫妻双方需要发誓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要永远爱对方,直到天长地久,但其实很多夫妻都没有履行这一誓言。”
陆佳妮接道:“这是个很普遍的情况,而且互相说誓言只是西式婚礼的一个流程而已,也许人家只是走过场。你为什麽会觉得可怕?”
覃喜让皱了皱鼻子,轻轻摆头道:“我的话没说完,我是觉得其实很多夫妻是没办法做到这样爱对方的,甚至是做不到爱对方的,但是却能在明知对方品德败坏丶心术不正,甚至无恶不作,而且无辜的人因为对方受到伤害的时候,还能包庇对方,坚定地站在对方那一边的这种现象很可怕。”
“婚姻不会让两个陌生人之间産生爱,但是会让两个陌生人之间産生切不断的利益。”
覃喜让说完长长的一段话,表情忽地变得俏皮,问衆人:“也许这是因为两个人结了婚之後,钱都是一起挣一起花丶房子都是一起住的原因?毕竟金钱关系牢不可破。你说是不是?吉安。”
覃喜让的话锋一转,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周吉安身上。
周吉安直直地看向覃喜让,喉咙发干。
“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是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结了婚的,所以想问一问你。”覃喜让无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