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商乐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我的护工和代驾对吧。”
“……嗯。”聂川愣了愣。
“你别住这了,换个住的地方吧。”商乐说,“去我家。”
聂川:“……”
商乐提完要求,默默观察了一下聂川的神情,见他不出声,就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快了,听着跟命令和施舍一样,担心聂川自尊心作祟不答应,又补充:“借给你住,住宿不抵工钱,工资照发,而且你住在我家比较好照顾我,我上下楼都得你背……”
话没说完,聂川就点了点头:“嗯。”
“嗯什么?”商乐没反应过来。
“住你家。”聂川说。
商乐反而愣住了:“你不会觉得我在可怜你吗?”
聂川笑了笑:“有得住就不错了,我有什么好挑的,谢谢。”
商乐:“……不客气。”
去墨中书的路上商乐坐在后座有点走神。
她第一次正视聂川家庭条件不好这件事,之前只觉得他是勤工俭学的研究生,大概率是成绩不错的学生,才能申请到学校的补助金,同时还要完成论文,是很认真很好学的那种乖学生。
今天忽然发现不止如此。
聂川对于她的提议和建议总是很快就接受,只有对钱的渴望,没有对自己自尊的半点维护,段野让他去住小房间他就得去,还要在她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帮段野说好话。
没有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商乐想象不出来,就算她和傅兴言创业最难的那几年,她其实也没有为钱发过愁,顶多觉得住的不如家里舒服,但大多数时间都很忙,来不及思考别的。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的烦恼显得有些悬浮。
她甚至还想过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但她现在无比肯定,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
因为聂川是真实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底沉沉浮浮困扰她很久的东西,居然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落了地。
她看了眼驾驶座的聂川,的后脑勺,还有他满脑袋被风吹的乱飞的短碎发,有点想上手揉一下。
奇怪的想法。
但她居然能从翻飞的黑色发丝间感受到聂川现在心情不错。
是因为有正常的地方住了吗?
……越想越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