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已经将那瓶茅台重新封好。
“对。”江迟把另一只杯子推到一旁,神色平静,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笃定。
“我喝不了白的。”
季淮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你不喝,却给我倒这麽多?”
他微微倾身,嗓音压低,“我酒量可不好。”
“微醺就行。”江迟擡眼看他,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帮你找找感觉。”
“找感觉?”季淮喉结滚动,酒杯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忽然俯身,“什麽感觉……需要靠酒精?”
江迟没回答,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季淮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他耳根发烫。
“够微醺了吗?”他哑着嗓子问。
江迟忽然欺身向前,带着薄荷清冽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畔:“这才第一杯呢。”
季淮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突然笑了。修长的手指接过酒瓶。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
一杯。
两杯。
三杯。
季淮手腕一翻,高脚杯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水晶杯沿还挂着几滴未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蜜糖般的光泽。
江迟的视线从杯口移到季淮脸上。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丝毫醉意,连眼尾都没泛起应有的红晕。只有微微湿润的唇瓣暗示着酒精的痕迹。
一点都不上头吗???
江迟眯起眼,目光带着疑惑,像是自带温度般一寸寸碾过季淮的皮肤。
他明明记得前世的杀青宴上,这人两杯啤酒就耳根泛红,连脖颈都漫上薄粉的模样。
季淮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喉头发紧。
江迟的视线太烫,像一把小鈎子,轻轻巧巧就把他藏在心底的念头全都勾了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松了松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隐没在衬衫深处。
“再看下去……”季淮忽然笑了,嗓音低哑,指节在杯沿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可要收费了。”
江迟没应声,只是忽然伸手,握住季淮手里的酒瓶。他的指尖擦过季淮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又在下一秒收紧,不容抗拒地接过酒瓶,倾身向前。
他要给季淮倒酒。
季淮的目光不自觉的跟随着他。
随着江迟走近,季淮微微低下头来。
这个角度刚好能让他的鼻尖擦过江迟的发梢。
江迟的身高超过一米八,已经很高了,奈何季淮比他更高一点。
季淮垂着的眼眸,和窗外的夜色一样浓重和深邃。
年轻人倒酒的手很稳,但季淮分明看见他手腕内侧的血管在薄皮下突突跳动。
季影帝不动声色的收拢了视线。
江迟又给他倒了一点酒。
这次不敢倒多,也就四分之一不到的样子。
这可是白酒!
加上刚才那几杯,已经足够灌醉一个鲜少喝酒的人。
再喝这点就差不多了。
不能再多。
就算效果不佳,就算没有微醺也不能再喝了……江迟心想。
季淮低头看了他一会儿。
“小江老师……”沉闷的笑意被压在嗓子里,克制到撩人:“你这是……想要灌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