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招上次时岫跟郭潇讨价还价的时候就用过了。
她手一摊,学着郭潇的样子:“那给我看看假咳咳……条。”
时岫感冒还没好,话说的太多,喉咙就忍不住咳嗽。
冯新阳在一旁看着,适时地插过来:“哎呀你就好好躺着吧,要什么假条啊。”
时岫看着冯新阳微微眯起眼睛:“你也跟她打配合是不是?”
二十七岁的她太了解冯新阳了。
冯新阳破罐破摔:“人家也是关系你,你别这么不知道好歹啊。”
可时岫并不习惯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
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这么多人的关心,过去生病,她最常见的人只有陈医生。
陈医生看病都有固定流程,给时岫看完病,然后盯着她吃药。
在检查一遍酒柜上锁后,就跟商今樾汇报,公事公办,关心都点到为止。
面对冯新阳和岑安宁,时岫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想让她们回去:“我没事,你们该上课上课,该画画画画,我咳咳咳……”
“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岑安宁立刻过去拍拍时岫的后背,帮她顺气。
而就是这样,让时岫更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馈。
她好像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谁无条件的关心。
“你不去上课,咳咳我就得催你上课,我催你就要多说咳咳话,话说多了咳咳咳就这样。”
时岫一口气说了好一串话,嗓子里的咳嗽就没停下。
岑安宁听着眉头紧皱,她好像看透了时岫,告诉她:“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等下次我,和新阳姐生病了,你也这样照顾我们就行了。”
“就是就是。”冯新阳点头附和,“我后半夜照顾你这么久,感觉自己都要感冒了。”
日光铺在小小的房间,好像将每个角落都涂上了暖意。
时岫看着面前两张对自己温和友好的脸,心里暖暖的。
大抵这就是朋友的意义吧。
“但我觉得安宁你还是得去上课。”冯新阳一脸严肃,话锋一转。
“只是缺课一天而已,没什么。”岑安宁不以为然。
可她这话一说出口,就接收到了时岫的眼刀。
时岫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眼睛依旧明亮。
她不满的情绪快要溢出眼球,叫岑安宁心口一紧。
只是时岫这样的情绪,只对着岑安宁一个人。
岑安宁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竟觉得有点开心。
“那我去上课,放学再来看你。”岑安宁罕见的乖巧起来,拿着放在桌上的书包就要走。
“放学咳咳回家写作业,我死不了。”时岫却提醒她。
可岑安宁还是那个岑安宁。
她撂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放学我来”,背着包就走了。
玄关一声闷响,岑安宁背影消失在门后。
时岫目送自己这个继妹,眼睛里多有些对她这样肆意的无奈。
岑安宁在上一世,也是这样任性妄为来着吗?
“当姐姐的好操心啊——”
时岫这么想着,耳边就飘过冯新阳一句慢悠悠的感慨。
她接着转头看向冯新阳。
冯新阳无辜摊手:“我说的是实话嘛。”
“那我要是咳咳操心你,我也就是你姐姐了?”时岫反驳。
“如果你能带飞我,我愿意喊你一声姐姐。”冯新阳立刻做出抱大腿的姿势。
“乖妹妹。”时岫看着,摸了摸冯新阳的脑袋。
冯新阳立刻对时岫这样占便宜的行为表示抗议:“你都没带飞我!”
而时岫不语,只看着冯新阳重新整理好被自己揉乱的头发。
她想她是带飞过冯新阳的。
她办的画廊把冯新阳捧成了那年风头最盛的青年画家,成了新一代画家里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当然,冯新阳的天赋也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时岫还记得二十八岁的冯新阳常常跟自己抱怨,她当初在画室的时候怎么怎么偷懒,不然她还能更上一层楼。
“新阳,我现在也没事了,你赶紧去上课吧。”时岫还记得二十八岁的冯新阳的苦恼,开始敦促十八岁的冯新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