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睫毛颤了颤,从睡梦中惊醒,手指捏紧胸口的衣服,吐出一口淤血。
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斯祁无力的靠在树旁,似是无奈,似是嘲讽。
“其实,你也不愿被我使用吧。”是对她体内冲撞着的异能说的。
好像一切的事物都有着闭环。
而她只是首尾呼应了,开始是一个人,结束也是一个人。
她连死都无法自我安排。
睡意被驱散,斯祁就站起来,靠着空气里的味道,一步一步的往罗峰和的基地里面走。
又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和罗峰和的约定要继续,明天的末世也要继续。
她可以感觉她身体里的异能正在一点一点的治愈她的内脏,如她所料,祂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她是司如絮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至少在她还拥有那团异能的时候,她必须活着。
月光落在研究所的银色大门上,门口的机械人发出欢迎回家的没有情绪的声音,司如絮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去。
这个时间点,司落蘅已经睡下了,而司如絮走到了研究所的最里层,在大屏幕上调动司落蘅安排在末世各个角落里面的暗网,定位斯祁的踪迹。
时间拖得越长,心脏就越被压得喘不过气。
所有的大屏全部亮起,司如絮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大屏幕的光芒落在她的侧脸上,也倒映出了她眼底的一点血意和寒气。
终于,最旁边的几面大屏闪出些不同的光,司如絮看过去,眼中带了一些急切,终于,大屏幕上出现了斯祁的脸。
斯祁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脚步虚浮,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放在身侧隐约的颤抖,她的鼻子时不时的轻嗅着,像在分辨空气中异能的味道。
司如絮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斯祁是个守信的人,她既然答应了和罗峰和结盟,那么就一定会回去继续找她,至于关于她们的事情,她说不说都不重要。
只要斯祁在罗峰和那里,那她便不会失去斯祁的踪迹。
她太矛盾了,在斯祁曾经失联的无数个深夜里,她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是死去的亲人的愿望重要,末世的,人类的文明重要,还是斯祁更重要。
一开始,她也认为末世是祂清剿人类的手段,可是自从重生之后,她通过靠近斯祁,知道了那一团异能的强大。
如果依靠异能,五次大剿杀应该没有问题,那么,末世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祂对于普通人的善意又是因为什么?
祂想告诉他们什么?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大谜团,掌棋者又深陷另一个巨大的棋局,无法脱身。
她把视线放在大屏幕上,里面的人走得跌跌撞撞,倒没有摔倒,可能是因为异能太乱了感受不到周围的气流,她依旧是一边嗅一边找路。
像一只方向感不好,靠嗅觉找家的小狗。
只是。
司如絮眯了眯眼睛,看斯祁身边的路。天色太暗了,看得不真切,这条路并不像是去罗峰和基地的路线。
可斯祁一直在嗅,走得格外的坚定,应该是笃定了罗峰和在那个方向。
司如絮压下心里的不安,她曾经感受过这团能量带过来的对世界的感知力,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接纳这个能量,而斯祁已经完全掌握它了,按理说不会有错。
或许是罗峰和不在基地里。
她劝自己别多想,可越是这样,就越惶恐,直到,她看见一条白色的,明晃晃的线出现在斯祁的脚边。
好像有无数的玻璃和金属碰撞碎在她的耳边,轰鸣的,震得她的太阳穴生疼。
这里是,边界。
是城市和外面世界的边界。
末世开始不到一年的时候,其它的城市完全沦陷,只有他们这里,因为有异能者的出现和司落蘅撒下的病毒的压制,外界滋生的其它病毒被杀死在这里,时间长了,便形成了一道明显的界限。
没有人从圈外安全的回来过。从里面看,外面的一切都很安和,它的阳光都是明媚的,不像里面一样,阴测测的好似装饰品。
也会有一些冒险者,说要去外面看看,起初人们并不在意这个,直到他们接二连三的失去讯息,于是外面就成了禁地。
罗峰和,他去了圈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