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会面的频率一般是?”
“有时候一两个周……有时候一个月也不一定见上一次……听说是丶宫野志保的实验进度决定的……”
“利口酒有让你对她们特殊照顾吗?”
“如果……‘让小葵去的话,她们也能稍微放松一点’算是特殊照顾的话。”
“让你得到冰酒这个代号的任务,还记得吗?”
眼前的色块更模糊了,药物作用下无法思考的大脑和胃部的灼烧感打着架,将第一次听到冰酒这个代号时的画面忽的抛到了眼前。
“……是丶给小葵开的後门?”
栖川由纪克制着本能,露出恍惚地艰难回忆着的表情,从闪回的那些画面里挑选了适当的对话,然後更改不能提及的称谓,“湿透了丶但要等梅斯卡尔回来一起……”
她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指尖似乎用力扣紧了自己的手心,圆润的杏眼在虚焦时依然流露出不安和恐惧,冷汗涔涔地抑制着呕吐的冲动——
某个监控着审讯室的房间里,萩原研二听到了耳麦里朗姆冷笑着质问自己的声音,“利口酒?”
“哎呀。”即使一直认真地注视难掩痛苦神色的幼驯染,萩原研二也习惯性地顶着那张假笑的脸,直到此时才垂下眼眸掩去翻涌的情绪,保持着轻松的语气随口笑着说道——
“研究所的安保设计确实只是由冰酒负责的,梅斯卡尔也只是给她打了个初稿——意识到自己是天才的人总是要难以控制得多,现在这样的小葵不是很可爱吗?”
朗姆没有马上回话,于是他继续说道,“让库拉索问她一点专业问题就好了,可不要怀疑我挑选天才的眼力哦。”
库拉索在朗姆的指示下,从大脑中翻出了冰酒作为主持者修建的研究所的资料,涉及专业的问题冰酒全程都回答得很顺畅。
于是,库拉索最後询问道,“研究所的布局和安保设计图,你有向谁透露过吗?”
“梅斯卡尔……和利口酒。”
“没有别人了?”
色块已经在眼前揉成杂乱的漩涡,栖川由纪疲惫地靠在冰冷坚硬的审讯椅上,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襟,但她还是用那样虚弱的语调说,“没有。”
隔了不知道多久,没有继续听见提问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讯问结束了,于是开口,“我……可以走了吗?”
她好像终于能听清更多了——一个声音,貌似是冷淡的女声回答了她的问题,“可以,但最好不要,你对吐真剂的抵抗力很差,再等三十分钟药效会彻底过去。”
栖川由纪没有听从那个声音的建议,她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艰难地通过已经恢复很多的听觉,辨认着那个声音离开的方向,迈出步子。
但朝外走的脚步声停了,于是她止住了脚步,声音干涩,“抱歉,我……走出去缓缓就行。”
耳麦里传来了朗姆的命令——“向冰酒示好”,于是库拉索倒回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走吧。”
冰酒看向了她的方向,杏眼微弯,露出了一个无害又柔和的笑容,“谢谢。”
库拉索打算把冰酒带到组织基地的休息室,但刚带着她走出审讯室大门,迎面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利口酒。
相貌昳丽的男人挂着柔和的笑,急匆匆的脚步自然地慢了下来,擡起的左臂上搭着件黑色风衣,又半张开右臂,深紫色眼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身侧的冰酒,说,“小葵,到我这里来。”
冰酒沉默着,没有反应。
于是库拉索察觉到那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像是什麽毒蛇在对她冷淡嘶声,要她马上松手。
库拉索回以毫无退让意味的锐利目光,冰酒却反过来握了下她的手腕,再次重复,“谢谢。”
然後她松开了手,朝利口酒的方向缓慢地迈出步子。
湿透的衣襟贴着她的皮肤,组织基地的审讯室阴冷难堪。而那个站在那堆模糊不清的色块背後的hagi,大概已经准备好要拥抱她。
她走得很慢,大概是组织的药物还在作用,萩原研二也被注射过那个,但远没有她这样反应强烈,所以他也无法确定幼驯染眼前的情况。担忧促使着他还是迈开步子走向对方,直到——
“冰酒,”库拉索叫她,“朗姆大人传达了那位大人的命令,要你去配合琴酒的任务。”
栖川由纪停住脚步,捂着额角松了口气。
——她等到了。
有多少人在看刚刚那场审讯?
有多少人会对一个可拉拢的技术型天才感兴趣?
又有多少人即使对上利口酒也不会却步?
她都不知道。
但是,她的确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