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在情报组备受朗姆喜爱的新人看他不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绿川光叛逃的那个任务里就明里暗里针对了他好几次,诸星大已经习惯了。
和安室透一比较,冰酒是有理有据地看他不顺眼,除了态度和言语外并没有其他的针对,诸星大就更加不在乎了。
至于因她的怀疑而被组织审查这件事——冰酒不怀疑他也有别人会怀疑他,毕竟他真的接触过宫野明美丶又通过叛变进入了组织,这是事实。
当务之急是,琴酒已经摆出了那样的态度,诸星大想要获得代号,就必须得让冰酒在琴酒面前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
警察hagi在交谈差不多结束後才感慨,「装作冰酒的小由纪气势非常厉害呢~」
警察阵平沉默着,栖川由纪和诸星大并排走着,也并没有说什麽话。
在今天之前,她见过的组织成员仅有同期和两个身在组织的幼驯染,在这些人面前她可以只是「栖川由纪」,所以并没怎麽在他们面前露出过「冰酒」的那一面。
她其实不知道要怎麽和身为警察的两个幼驯染谈论这件事,警察hagi用的词语“装作”已经算是十分温柔了,所以她也装作了很平常的样子去回复。
「还好?」
但警察阵平语气一点也不平常,还是很直白,「由纪装作得很好,但是一点也不好。」
栖川由纪能感知到这一刻他真实的情绪是难过,所以竟然觉得有些委屈。但她有什麽能够委屈的呢?她是公安的卧底,也是组织的冰酒。
预计要炸毁的据点,是她随意挑出来定下的那三个。毫不在意法度的冰酒,别人的性命丶包括她身边这位诸星大的性命,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琴酒一直在教她,要把人命看得等同于捅入心脏的一把刀丶枪膛里的一颗子弹丶精巧组装的一份炸弹……然後,她就是能够掌控别人生命的冰酒,能够不断地从人命里攫取权力丶金钱或是其他利益的冰酒。
所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并能从中获取丰厚回报的冰酒,有什麽能够委屈的呢?
「小由纪,胃又难受了吗?」警察hagi也还在担忧地注视着她。
「嗯,」栖川由纪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有点太疼了,今天还要先去踩点,我吃颗药。」
“诸星。”
诸星大看向声音来源,就对上冰酒神色恹恹的脸,她很提不起精神地从衣兜里取出了任务耳麦丢给他。
诸星大很稳地接住了,并问她,“怎麽了?”
冰酒没有给他多馀的视线,“不想死的话,任务期间就把它戴好。”
诸星大默默戴上了耳麦,试着询问道,“除了通话它应该有别的功能吧?”
“录音和爆炸,”冰酒这次看向了他,并附送一个笑容,“你更喜欢哪一个?”
“那还是录音吧,”诸星大情绪很稳定地回答,“在耳朵那里爆炸的话,不死也会影响我吃饭的本事。”
“那我还是更喜欢爆炸,”冰酒冷笑,然後命令他,“去开车。”
在诸星大绕到驾驶座那边的过程中,栖川由纪已经找出胃药干咽了一粒。
她只是手里握着药瓶发呆,觉得那股苦味涩味在舌根处阴魂不散,干涩的喉咙也好似被药片割出了口子,胃部那团火焰翻滚着,和他们说的那些难过的丶担忧的话一起翻滚着,把她灼烧。
警察阵平的精神体是在这时靠近的,他触碰她的肢体如同幻影一样破碎消散。栖川由纪发现自己在这时竟然还有馀力关注诸星大的动作,在对方摇下车窗时径直上了後排座位。
警察阵平跟上来呆在了她旁边,刚才伸出的手已经收回,揣在他自己裤兜里,明明都长手长脚蜷在轿车的车厢里,看起来也是一股酷哥味,说出的话却还很自然的情真意切。
「由纪,我不是为你难过,那样的话也太对不起你的努力了,由纪现在真的做得很好。我只是……自己以前说了很多很多保护由纪的大话,但现在却连抱一抱由纪都做不到。」
居然连警察阵平都用这样苦涩的语气了……
「小由纪,干吃药到底是怎麽养成的坏习惯?」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的警察hagi转移了话题。他坐在没人的副驾驶上,指了指车前的一瓶没开封的水,笑盈盈地看着她,「问他要这瓶水顺一顺吧。」
栖川由纪要来了那瓶水,喝了一口,诸星大从後视镜看见冰酒难看的脸色,才发觉她又犯病了,试探性地问她,“踩点要推迟一点吗?”
“不用。”她说,「我也想抱一抱阵平和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