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将受骗者引入陷阱的,是一次比一次多的、切实拿到手里的收益。
我跟着举杯,抿下一口酒,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没什么好解释的。
简单清场过后,副导演打板,正式开拍。
镜头里,狭小干净的房子里,年近三十的夫妻沉默相对,桌子上放着的是医院的诊断报告。
李清穿着一件灰色起球的陈旧羊绒衫,胡子拉碴,颓丧地趴着。
“不治了,康复期太长,预后不好,还要终身服药,浪费钱。
朵朵还要上学,还有房贷、车贷,不如省下来,给你们以后做准备,反正医生也说了,两年多的存活期,我也不亏。”
李清抬手拭去妻子的眼泪,自以为轻松地细数家中的各项花销。
女儿朵朵坐在客厅角落,穿着可爱睡衣,摆弄地上的玩具。
头顶一冷一暖的灯光,将厨房与客厅清晰地划分成两个世界。
寡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窗台外排列有序的多肉。
过了几秒,巨雷轰隆而下,伴着火花。
朵朵被吓到,手里拼装到一半的城堡堡顶掉落在地,摔掉一个角,紧接着,明亮的小屋陷入黑暗。
“妈妈——”
孩童下意识的呼喊令许迹迅速回神,“治!我们都有医保,还有商业保险,会过去的!”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闪了闪,重新恢复光亮。
相对而坐的夫妻两人,姿势未变,就那样注视着彼此。
“卡!”
“好,这一条过了,准备下一场!”
陈苏大马金刀地坐在监视器后方,嘴里含着根牙签,双眼微眯,满意地收回喇叭。
紧接着起身,走到已经拿着剧本开始看的两人跟前,大手一挥,“来,我给你们讲讲下一场戏。”
沈檀兮凑过来看回放,眼中难掩得意,“怎么样?这个新人不错吧!”
“不错,万里长征总算是迈出第一步,完成了阶段性的胜利。”
来来回回磨了两天半的镜头,终于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我心情极好,自然不吝夸奖。
“嘿嘿。”
沈檀兮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眸光一转,停留在我脚边的背包上,“你要离组?”
“对。”
我确认了一下时间,拿包起身,“已经跟陈苏他们商量好了,就一天一夜,很快回来。”
“又是因为江亭遇?”
沈檀兮抬脚搭在桌子上,挡住我的路,脸侧肌肉紧绷。
“他不是过几天就到海南了吗?你至于现在巴巴地跑过去?而且电影才刚开拍几天?”
“许嘉宁,那天开机仪式上的话,我相信你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