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云惜有些出神,怔怔地望着天。纪珣用余光看她。
霞光映在她面容上,如同从梦里走出来的仙子,轻柔又脆弱,像染红了她的脸颊。
云惜生得很漂亮,她并不如旁人所说的艳俗,其实心底里比任何人都要纯良。她的纯良并不是笨,而是对世俗阴暗未知的纯洁。
她对很多事情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会犹豫不决,瞻前顾后,也不敢坦白自己。
“……”
纪珣看着她,忽然福至心灵,觉得现在是一个机会。
他薄唇轻启,藏在袖下的手探出,搭上云惜垂落的衣袖,缓慢滑到手边,正想勾住她的手指。
然而还未等他触碰到她,婢女圆荷忽然走过来,呈上一方手帕:“殿下,您的帕子。”
纪珣猛然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藏在背后,下意识去看她的反应。
云惜没有察觉,接过那手帕,正是她之前丢的那条。圆荷说:“这是一位公子托奴婢送来的,他说殿下走得急忘记拿了。”
云惜看到那手帕已经被染脏了,上面不知被涂上什么,一片污浊,散发着异味。
她皱眉:“不要了,你替我扔了。”
“是。”
纪珣自然也看到了,他面色沉静,问:“那是什么?”
他认得出来,手帕是云惜的,但为何会弄成那样?
“方才遇见一个疯子,不小心吓掉了。”
纪珣浅浅扫过她全身,没发现受伤的痕迹,于是说道:“谁?”
“我皇叔的儿子。”云惜低声说,“就是送我们凤血珠的那个人。”
闻言,纪珣眸色微沉,冷冷道:“哦。”
“刚才我好像感觉你拉了我的衣袖,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云惜没忘记提起这件事,好奇地盯着他。
他很少主动与她肢体接触,大多数时候都会保持距离,并非必要的话,他也从来不会多说一句。所以云惜下意识认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然而纪珣却躲开了她的视线,喉结轻滚,平静地看向别处:“没。”
云惜不信:“真的?”
她追问了,看来还是很在意的。
显然,他们心有灵犀,都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姑娘家脸皮薄,总是不好意思先开口的。
这种事情,其实他不是很在意,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但是看在云惜如此思他成疾的份上,他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她的相思之苦。
在长安这些天,云惜的确帮了他很多。
纪珣沉默,酝酿了片刻,正准备启唇:“我……”
“柔嘉殿下。”
段松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身金织蟒袍,摇着折扇,笑着走过来。
纪珣:“……”
段松正想和云惜搭话,忽然感觉身侧有一道利箭般的目光射过来,他转头看去,对上纪珣幽深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惊:“……”
云惜已经分了心:“段世子有何事?”
段松回过头,清了清嗓子:“方才在宴会上,臣见南诏王赠予殿下一颗凤血珠,其实臣对此珠也颇感兴趣,愿出重金买下它。不知公主可否忍痛割爱?”
云惜眨了眨眼:“嗯?”
怎么都喜欢那颗珠子,这是什么男人之间的共同爱好吗?
“这次恐怕又要让段世子失望了。”
段松笑容一僵,按着折扇的手指不禁紧了紧。
云惜继续说:“那颗凤血珠,本宫已经赠给纪侍卫了。如果段世子想要,得去问他才行。”
话音刚落,段松忽然一愣,而云惜也下意识看向纪珣,见他没有开口报价的意思,唇角不禁上扬。
“原来如此。”段松恢复笑容,“既然是别人的礼物,臣就不横刀夺爱了。”
他说着,又提起另一件事:“听闻殿下最近在挑选驸马,心中可有人选?”
云惜没有回答,反问:“怎么,段世子想和本宫来个亲上加亲?”
段松赔笑:“臣不敢。只是好奇一问。”
云惜也笑:“世子想知道,本宫也还想知道呢。”
段松也不好再继续问,转移了话题:“听闻殿下向来喜欢红色,燕
王府最近得了一座东海红珊瑚石,明日子时邀殿下来府上一赏,不知殿下可否得空。”
云惜皱眉:“多谢段世子好意,不过本宫还有其他事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