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灵不知道打那儿听了消息,跑去跟元若枝说,她陪着家族共同经历过这一遭,到底沉稳了许多,也有了怜悯心,叹了口气说:“我虽盼望她下场不好,不过那些贼子也太不是东西,连公主都敢……”
元若枝正替老夫人抄写佛经,好去灵前烧了,这会儿却迟迟不下笔。
元若灵喊她:“枝姐姐?想什么呢!”
元若枝回过神,神色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想着,她当时有没有想着自裁。”
元若灵小声说:“那当然是求死不能了……”
元若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前一世聂延璋为此才要亲手掐死星怡和月怡公主,否则败将的亲眷就是这样的下场。
姐俩沉默了半晌,跳过了这个话题。
物伤其类,两人都是良善之人,并不愿意庆幸女子受辱死去。
天色渐晚,姐俩儿带了佛经去老夫人灵前烧纸守灵。
白日里,来吊丧的人非常多,平日不大来往的人家,也都带了名帖跟厚礼来,显然是知道元永平在这一战中有功,过来巴结的。
纵然元永平兄弟三人要守孝三年,宫里来的赏赐却不假,可见太子心中是有元家的。
平康长公主也托人特地来了元家一趟,还交代说,等国丧完了,再请元若枝过府相叙。
一段日子后,老夫人出殡下葬了。
头七三七渐渐的也过了。
建兴帝入了皇陵安葬,新帝登基大典也已完成,聂延璋顺利继位,封生母韩嫣然为皇太后,平康长公主为平康大长公主。
除了与恪王交好的皇亲皆已处置,和战乱之中死去的四皇子,其余皇子公主都加封之后按制对待。
如今还有些逆臣未判,尚且在等锦衣卫搜罗齐全了证据,三司会审之后再发落。
夏去秋来,秋来又走,眼见是要入冬了。
天气一天天的冷下来,元若枝和元若灵一起在人语堂里做绣活儿。
玉璧暖了两个手炉过来。
元若枝和元若灵才停了手里的针线,温妈妈就来了,自从老夫人去世后,元家的三位老爷都感激她,便留她继续帮尤氏的忙。温妈妈尚且精神矍铄,求之不得,便还管着府里的事情。
“两位姐儿,家里来客人了,你们换一换衣服,一起去花厅里吧!”
元若枝起身问道:“什么客人?”
家里人都还在守孝,大伯父明文规定不许任何人出去参加宴饮,平康大长公主早在府里搭了戏台子唱起了新戏,来请了好几次,她都以守孝的理由给推了,这时候家里会来什么客人呢?还在花厅里请客。
元若灵是懒得去了,她都没站起来,手还拿着绣绷,抬头说:“谁请的客人?父亲的?”
温妈妈饶有深意地笑笑:“好姐儿,都是自家人,不过来的人多,你快回去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