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婆娘老病恹恹的,都是这小子隔三差五来送药,唉。”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讲述着顾承宇生前的种种,越发伤心。
花姨哭得最凶:“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十岁婶娘也走了,天可怜的独苗苗,也不抱怨最省心……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怎么就这么……”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地上撒黄纸。
又有人颤巍巍地端来一碗米饭,上面插着三炷香,摆在那茅屋门口:“孩子,吃饱了好上路。”
小孩子们不明就里,但也跟着大人哭。
程小花缩在亲娘怀里哭得喘不上气:“我才不信二狗哥会走,他还没教我认药呢!娘亲肯定是骗人。”
吴春佝偻身子,拄着拐,鬓间似乎又添了无数银丝,混浊的眼角泛起泪光又被他枯瘦的手背抹去。
六年前他一手操办了顾家阿嬷的丧事,却不想如今还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沉沉开口,心中郁郁。
“大家伙都有心了,这孩子命数不好……这都是命啊……”
“呜呜呜呜……”
抽泣声不止。
场面一度十分感人,如果忽略顾承宇其实还活生生地站在众人身后的话。
[呜呜呜……太感人了,一首《三寸天堂》送给你们。]
少年想开口打断却根本找不到机会,只好硬生生听完了前辈放的半首歌,莫名悲从中来,眼眶湿润。
“村长爷爷小花二牛水生哥花姨陈叔吴婶子……”
少年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挨个点名。
刹那间,所有哭声戛然而止,村民们齐刷刷转过头。
草,闹鬼了。
顾承宇:“……”
看着家人们这么伤心,顾承宇心里真的很感动,但也有些啼笑皆非,他吐出胸中浊气,挠挠头,在原地蹦哒了两下。
“我,我额——我还没死。”
众人:“……”
顾承宇:“……”
傅思远:“……”
气氛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大约半炷香后。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吴村长举着拐杖先往上冲,欲狠敲两下少年的背脊却在落下时力道骤然变轻,只轻轻甩两棍留个影,“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吓死了咳咳咳……”
顾承宇忙低头认错,连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