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柏诚:……
他眉梢轻擡,在这初冬里有些少年锐气,说话时调子却是慢悠悠的:“当我是铜镜用呢?”
旁边,江鲫不知说了什麽,惹得乔小乔追着他揍,二人风似的跑过。
盛樱里装模作样的蹭了蹭眼角,好似出门未曾洗脸似的,目光诚挚的故意气人道:“这铜镜不好,太小。”
话音未落,脑门儿上就被这厮屈着指节轻敲了下。
“骂谁呢?”
冯敢转着脖子晃了晃,不经意的瞧见这动静,眼睛倏地瞪圆了!
生怕章柏诚挨揍,他连忙挤进二人之间,朝盛樱里劝道:“冷静冷静啊!今儿是你的黄道吉日,不宜动粗!”
说着,用屁股朝後面的一拱,示意他赶紧逃命!
章柏诚:……
盛樱里目光越过冯敢壮实的肩膀朝後瞟了眼,重重哼了声,坐去别处,一副被他劝好啦,不与他们计较的宽宏模样。
冯敢擦擦脑袋上还未生出来的汗,身子转过来,正想朝章柏诚嘚瑟一句,就见那双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他心里一抖,茫然问:“怎丶怎麽啦?”
章柏诚深吸口气,收回了目光。
“滚。”
冯敢:?
乔小乔气喘吁吁的回来,在盛樱里旁边坐下,目光轻飘了下,忍不住问出了那憋了一早上的话。
“江白圭今日不来吗?”
“你问他做甚!”
盛樱里还未答,倒是跑回来的江鲫嚷嚷道。
乔小乔瞬间眼睛瞪去,“要你管?”
“当然啦!”江鲫拍着胸膛大言不惭道:“你可是要嫁我的!问旁的男人做甚?”
盛樱里震惊!
乔小乔却是被他这话气得脸红,又起身追着他揍,“幼时不知事,过家家的话你竟也当真!别跑!!!”
江白圭秋闱榜上有名,听说学堂的先生有意让他明年春闱下场。
江白圭说,先生言,此去不为金榜题名,不过是试试深浅,来日三年读书,方才更加知晓如何用功。
他说这话时,语气清淡,好似肩无重担。
盛樱里却是知道,这人待读书一贯认真,欲将万事做足,事後随他罢,如今更是刻苦,五更起,深夜歇,分身乏术的紧。
只是……
这人竟是真来了!
日光渐渐越过林梢,江白圭穿着身粗布白衣走来。
追着江鲫打闹的乔小乔慢下步子,矜持的坐回了盛樱里旁边。
江鲫回头,身後无人,茫然的挠挠脑袋,便见街角那处行来的人。
“他来做甚?”他嘴巴吊起,不高兴道。
乔小乔还嘴道:“那你来做甚?”
三两句话的功夫,江白圭已经走到了近前,他与地上蹲着的几人微微颔首,走到了盛樱里旁边,“我还帮你收银子?”
往日盛樱里杀鱼,便是江白圭替她收银钱的。
只是,这话落在另几人耳朵里,却是委实太过熟稔了些。
江白圭馀光瞥见什麽,眼底神色微动,唇角抿笑,却是未言。
盛樱里无甚察觉,笑吟吟的道了声好,将身上铜钱叮当响的钱袋子递给他。
这便很是信任啦!
章柏诚目光幽幽收回,片刻,翻了记白眼。
冯敢见着这迟来的都领了差事,顿也跳过去,兴冲冲的问:“我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