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中间的马夫忍不住低声用蒙古语问格格要怎麽处理。
“你没听见人家说自己非富即贵了吗?我算个什麽东西,给人挡着?还不让开!”
“……”
马夫听这话,心里面也犯嘀咕,只怕自己家这位主子算是恨上眼前这个姑娘了。
也只能够在心里面期望这个姑娘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般非富即贵,否则肯定会被找麻烦。
位置被让开,舒宜尔哈的车先离开原地,图兰紧跟着上去。
“那人可真是惹人生气!”图兰恶狠狠地吐了口气。
“别理她,蒙古来的,估计是过来庆祝年节,这个时候惹事不好,容易给皇玛法添麻烦。”
舒宜尔哈安慰道:“等会儿我到府上面以後,你就回富察家吧,今年跟在我身边,你也好久没有回家过了。”
“好,奴婢额娘也想念得紧。”图兰乖巧地点头,“不过奴婢还是瞧着格格进了府里才放心,还得去给大福晋请安。”
图兰知晓礼数,没让舒宜尔哈为难。
杨梅心里面还惦记着方才碰上的那个蒙古格格。
往日也不是没有人在年节带着格格过来,可方才那个格格的性格……
杨梅觉得自己怕是要回去给福晋提个醒,年节的时候可别出岔子。
蒙古格格的马车仍然停留在原地,没一会儿,就有东西从马车里面被抛了出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人,还敢给本格格脸色瞧?”
“你们也是一群废物!瞧见别人欺辱本宫,也不知道张嘴反驳几句?!”
马夫和伺候的婢女都战战兢兢。
格格年纪小,脾气大,出生娇贵,多少还是捧着走点。
旁边伺候着的婢女忍不住哄道:“格格,你还记得郡王在您进京之前,是怎麽同您说的吗?”
“入了京,就要听色棱台吉的话,可不能……”
“可不能乱发脾气!”格格气愤道:“可是你瞧瞧方才那番场景,那是我不想乱发脾气吗?你倒是找人来评评理的,是不是她们欺人太甚!”
婢女苦闷。
正当她们不知道该做什麽的时候,另外一队骑着马匹,穿着蒙古袍,满身装备的人出现在马车後面。
胤禔也带兵走在一侧,看上去倒是跟蒙古带头的是一队。
胤禔看到前面的蒙古马车,也颇为头疼,忍不住对色棱说道:“郡王平日对着这个女儿,应该也颇为头疼吧?”
胤禔不由想到自己家里面四朵金花,每一朵拿出来都是乖巧懂事听话。
没离开京城的时候,胤禔还嫌弃自己的女儿血性不够,手段不强硬,如今这一路上被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折腾够了。
心里面一点都不想要有这样的女儿。
多尔济色棱扯着缰绳,笑而不语,“叔叔平日,脾气很好,比较爱下棋,练书法。”
隐晦的意思就是,要是真的每件事情都跟格格生气,怕是早就走了好几年了。
胤禔头疼,不由感觉老九真是个鬼精明的家夥,听到郡王有事托付给他们,当天晚上饭都没吃,带着老十还有一路人马跑得飞快,那是人影都不想让人瞧见。
最後留下来做苦力的就只剩下胤禔跟多尔济色棱。
胤禔还好,实在不行还能够装死,毕竟以他的年纪,都能够生出一个蒙古格格了,吵也没有意思。
控场全靠多尔济色棱。
色棱脾气也好,经常都是听完蒙古格格的抱怨和怒火後,冷漠拒绝一切无理要求。
这一路上,胤禔都快数不清楚小格格发了多少次脾气,色棱说了多少次不行。
这大概就是色棱早早就做上台吉的原因吧。
脾气稳定到让人害怕。
这次也不例外,色棱听完小格格的抱怨後,便拒绝了她的一切无理要求,并且劝说道:“如果不是你非要脱离大部队,说不定我们就能够在现场帮你吵架。”
“若真是她的不对,我必然不会放过她。”
“就是她的不对!”小格格不肯退让,非要让色棱去找人算账,“否则等回了蒙古,我就跟阿玛说你欺负我。”
“要找人,你得先知道人家是谁。”色棱不急不忙道:“你可知道她马车上面挂着什麽牌子?来自哪个官家?方才又去了什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