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做的是用所学的知识去改变所看到的不满事物。”舒宜尔哈笑道:“而我不满的第一步,就是让我在家相夫教子。”
“再不济我也是个格格。”
是身份尊贵的格格,所以必然会被送去蒙古联姻,来稳定满蒙两边的关系;因为是格格,所以舒宜尔哈不容许自己待在後宅中,将人生蹉跎在解决一个又一个扯头花争宠的问题上。
大福晋让舒宜尔哈用眼睛去看,宝敏则教她用冷漠的视角去观察。
“不要只顾着心疼和悔恨,也不要高高在上的可怜和怜悯。我们应该去想怎麽办?怎麽做?”
言语劝说改变不了一切,权力掌握在手里才能颠覆舒宜尔哈看到的所有。
她从玛法身上看到了权力的巨大威力,而她之後要学习的,就是如何掌握属于自己的权力,去改变自己所不满的一切。
厅堂里陷入沉默,先前还喋喋不休争辩着不想要离开皇庄的孩子,脸上不再是纠结和惧怕,反而流露出野心。
“福晋让我们做到的事情,我们都会努力去做的。”
“是学生想岔了,若真是让我们来皇庄上种田,哪里需要这麽大费周章……”
“福晋,那颜元夫子会跟我们一起去新式学堂吗?”
这会儿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宝敏身上。
“不会。”宝敏用帕子擦了擦嘴边,“颜夫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过其他夫子我会努力推荐到新式学堂。”
原先还低落地像一群垂尾巴小狗的学生,这会儿又笑容灿烂地摇晃尾巴。
宝敏:“……”
小孩子的情绪还真的是难以琢磨。
胤佑从宫里出来,身後还带着多尔济色棱和宝儿。
宝儿在宫中坐不住,每日都去打扰太後,她本身就是个压不住的性子。
康熙略有耳闻,也担心她扰到太後,便将人打发到太子妃那,让太子妃招呼宝儿。
可太子妃跟宝儿性子不怎麽合,再加上宝儿隐约能猜到自己阿玛让她上京的想法,恨不得离太子远些,怎麽好迎头掺和上去。
她正想走,就赶上胤佑进宫找太子商议事务,待胤佑要出宫时,宝儿便扯着多尔济色棱上前,说要跟着一同出宫。
“当然是找舒宜尔哈玩。”宝儿理直气壮地给予回答。
色棱的拳头紧了又松,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被弓箭硬线拉红的脸颊,强硬的话语在嘴边转了个弯儿,“有劳贝勒爷。”
胤佑:“……”我也没答应你们吧?
胤礽轻咳一声,“既然如此,七弟你便好生带着宝儿格格跟色棱在宫外玩吧,阿玛那边我来解释。”
甚至由不得胤佑拒绝,他就已经被太子送到了殿外。
胤佑:“……”
这一定是报复他想要将大阿哥也拉进出海经商的计划中。
胤礽刚刚给胤佑卖了个人情,不管想不想,带宝儿两人出宫游玩已经成了定局。
一出宫,就有贝勒府上的太监在宫外等着,是告知七阿哥——福晋带人去了皇庄,舒宜尔哈格格也在那。
如此一来,胤佑只好带着两人去皇庄。
进厅堂,也没让人通传,暖炉熏烤着的屋子抵挡住屋外的寒风,香甜的食物香在屋内弥漫开,吃饱喝足的几人懒散地倚靠在太师椅上打盹。
胤佑等人进来时,遛进来一阵寒风,吹得屋内几个昏昏欲睡的人打了个哆嗦。
宝敏瞧清楚来人,眼眶里还有泪珠流转,“爷怎麽来了?”
“还带了……人?”
宝敏看到宝儿跟色棱,睡意全部纷飞,这会儿神都被吓醒了。
“太子让带出宫玩的。”胤佑身上还带着寒气,拢袖坐在离福晋最近的位置,瞧着桌子上剩下的菜肴,後知後觉有些饿,“今天吃什麽?”
“吃了水磨年糕,我让小厨房重新做一份上来,再煮些姜汤。”
“好。”
宝敏吃的东西从来没有不好吃过。
胤佑自然是听从安排。
宝儿一进屋就瞧见了舒宜尔哈,可惜对方只是轻擡了下眼,又端坐在椅子上,眼眸无神地放空自己。
太困了。
要不是刚刚吃完,不能立即躺到床上去睡,舒宜尔哈绝对不想坐在这里和宝儿大眼瞪小眼。
“喂,本格格好生出宫找你玩,你怎麽一点回应都没有,是不是瞧不起我?”
舒宜尔哈:“困。”
宝儿:“……?”
舒宜尔哈:“而且这里是学堂,本身就没什麽好玩的东西,我还要上课,陪不了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