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称病不出,皇后也被变相禁足在凤仪宫。
前朝后宫,一时间风声鹤唳。
谢玉书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楚烨来得更勤了。有时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榻边批奏折。
这夜暴雨倾盆,谢玉书被雷声惊醒,发现楚烨竟靠在榻边睡着了。烛光下,皇帝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一份奏折还虚握在手中。
他悄悄起身,想给楚烨盖件衣裳,却不慎碰落了奏折。摊开的纸页上,赫然是弹劾他的折子——
“玉君谢氏,妖媚惑主,仗孕生骄……昔年贵妃之死疑点重重,乞皇上明察……”
谢玉书手发凉,原来这场温情戏码,从未真正落幕。
“看够了?”
他慌乱抬头,对上楚烨清醒的眼眸。
“皇上既然疑心臣,为何还要……”
楚烨伸手将他揽回榻上,下巴轻抵在他发顶:“朕若真疑心你,你活不到今日。”
雨声敲打着窗棂,谢玉书靠在皇帝怀中,能听见他的心跳。这一刻,他竟有些分不清虚实。
“臣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若臣平安生下皇子,皇上打算如何安置我们父子?”
楚烨沉默良久。
“朕登基七年,膝下犹虚。前朝逼朕过继宗室子,后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谢玉书心下了然,原来他这场孕事,不仅是后宫之争,更关乎国本。
“所以皇上需要这个孩子。”
“朕需要嫡子。”楚烨纠正道,“你的孩子,就是嫡子。”
嫡子?他一个男子,如何能……
“马上就要举行祭天大典,你随行。”
他明白了楚烨的意图,这是要借祭天之名,在天下人面前确立他腹中孩子的地位。
“皇上不怕朝野非议?”
“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天意。”
祭天那日,百官列队,旌旗蔽日。
谢玉书穿着特制的祭服,宽大的衣摆遮住了孕肚。楚烨亲自扶着他步上祭坛,在万千目光中,将祭酒递到他手中。
礼成那一刻,狂风骤起,祭坛上的青铜鼎突然倾倒——
“保护皇上!”
混乱中,谢玉书被人用力推开,他踉跄倒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玉君见红了!”
他听见楚烨暴怒的吼声,似乎有温热的血液自身下涌出。视线模糊前,他只看见皇帝猩红的双眼。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寝宫。
楚烨守在一旁,眼底布满血丝:“孩子保住了。”
谢玉书虚弱地伸手,碰到皇帝袖口的血迹:“皇上受伤了?”
“不是朕的血。”楚烨握住他的手,“是那个推你的人。”
他心头一紧:“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