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可多了,有些看不惯街头弹奏的人上来就给我小摊子掀了。”司北不由得傻笑起来,又道:“还有一次,我急得想上厕所,拜托一个叔叔帮忙给我看摊位,我一回来,这人居然把我吉他和钱全卷跑了。”
“我一出卫生间,他看见我拔腿就跑,我就追,我们两个和玩那个地铁跑酷一样,折腾了一路,好巧不巧他跑到了另一个站点进了地铁,真的是差一秒,差一秒我肯定挤进去暴揍他一顿!”
司北神情坦然到仿佛只是再说一会要吃什麽一样平静,又说:“哎呀,反正那时候真的喝凉水都塞牙。”
他傻呵呵的笑了笑:“说起牙,我就是追他的时候摔了一跤,给我虎牙直接摔飞出去了。”
白念安垂下眼,没有说话。
“噗——”
司北笑了出来,浑身都在抖:“在市内补一颗牙要好几百呢,我缺牙巴了好几个月,才抽出闲钱去补牙,那阵子唱歌还漏风,好多人以为我是残疾人,结果打赏还更多了,你说好笑不?”
“不好笑。”
白念安紧绷着张脸:“没什麽好笑的,你也不要笑。”
“你生气了?”司北收敛起来,他本意也只是想逗白念安笑而已。
毕竟以前白念安是最喜欢把司北弄得惨兮兮的,还总是笑得最开怀。
“我还以为我这麽说你会开心笑一笑呢。”
白念安的沉默让气氛一度尴尬了起来,他拧着眉:“蠢死了,贵重物品轻而易举的交给别人去保管,你当然可笑了。”
“我也是很有脑子的好不好?”司北把吉他包放置在与白念安间的那个缝隙:“我後面一路查监控,蹲点在他进出地铁的那个道好久,把我的贵重物品找回来了。”
他举起拳头:“还把他揍了一顿,出了口恶气。”
白念安垂下眼看去,一个破旧的小白猫挂在包上,虽然已经看得出缝缝补补很多回了,可是还是保持的很干净。
这破娃娃司北基本都不离手,出门背包就挂包上,平时还不让小白叼着玩,管的严的很。
白念安虚起了眼,他捏起那个小猫头:“你这是谁送你的?”
“以前……”司北想了想,道:“之前随手买的,不是谁送的。”
“行。”
白念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投射玻璃窗上的小白猫玩偶。
很奇怪,司北撒了一个谎,可白念安戳不破。
以过去司北没有成名之前的经济条件,怎麽会买得起一只JEFFCAT联名的留声玩偶?
会是谁送给他的呢?白念安问不出口了,以这样的疑心去打破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的宁静,这太奢侈,他又一次把自己吞咽了下去。
忽然,轻轨钻入了个隧道,整截车厢都黑了下来,白念安紧扣着衣角,这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黑暗,只有他是人群中的异类,只要他露出怯懦的一瞬间,就会有数道目光袭来将他分食。
“白念安。”
耳边的声音沉沉,唤回了他过于紧张的神经,司北把他扳正了过去,面向窗外:“什麽都不要想,去用眼睛去感受。”
风声潇潇,突然乍起的白噪音之後,他们穿梭过了那条隧道。
雨中朝阳悬挂在一片湖泊之上,霎时间世界都安静了,白念安的心也逐渐平和下来。
他不是第一次看朝阳,看雨幕,看湖泊。
这样的景观也谈不上多奇特,只是多了个人…白念安朝自己的左手看去,司北紧紧扣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再多了只紧紧安抚着他的手而已。
-
司北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依旧不靠谱,甚至白念安很厌恶这类场所。
他紧紧蹙着眉朝上仰望四个大字——奇奇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