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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刺杀（第2页）

林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琢磨不透怒清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也知晓他大升皇太子流落在外，而且大概身处明州附近的事。

但此时多说多错，林慎一声都不敢发，他静静地跪着，并在心里祈祷，来的那位不会是祝榕。

一刻钟後，刘宝全领着小吏回来了，身後却没跟一人。

他满脸是汗，见了怒清就一头跪倒，然後哆哆嗦嗦地告起了罪：“十八王，奴才办事不利。”

“如何不利？”怒清平静地问道。

刘宝全打了个寒颤，瑟缩着回答：“那户人家说，主子您要找的十岁幼童在昨夜已经因病夭折，今早就被拉出城，埋进乱葬岗了。”

怒清听完，半晌没言语。

林慎却紧张了起来，他早已察觉出了端倪，此时又不敢确定一切如自己所想，因而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打草惊蛇。

但怒清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忽地眼光一凝，转身拎起刀便道：“备马，去城外乱葬岗。”

林慎来不及禀告，急得跟着起了身，可怒清头也不回，已径直出了县衙上了马，带着人往城外去了。

随林慎一起留在衙门的章之懋见此，不由低声问道：“云峡，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什麽？”

林慎呼吸一顿，回身漠然道：“我什麽都没听说，不知伯宁听说了什麽。”

章之懋一哂：“云峡，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就算是把实话说出口，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毕竟现在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跖部把咱们当奴才，百姓把咱们当叛徒，那帮腿脚利索跑得快的南廷臣党们还嚷嚷要陛下褫夺了咱们的官职，抓了咱们的父母兄弟当人质，逼迫咱们自杀呢。如今处境，云峡还和之前一样，觉得贰臣是好当的吗？”

林慎不说话了。

章之懋随即压低声音道：“云峡，‘信天翁’也找上你了吧？”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林慎瞬间就变了脸色。

临江县外，跪在城下的俘虏中，有一人忽然听到了门楼上隐隐传来的鸟鸣声，这人动了动自己干裂的嘴唇，怔怔道：“他们来了……”

“谁来了？”看守此处的跖部士兵上去一脚踹翻此人，拎起他的头发便问，“谁来了？快说！”

这鸟鸣声越响越大，进而仿佛百鸟朝凤一般，聚拢在衆人的头顶。

原本气焰嚣张的跖部士兵也慌了神，其中一人叫道：“什麽古怪动静？到底是哪里传来的？我怎的……一只鸟儿都看不到？”

是啊，鸟鸣声震耳欲聋，为何天上不见一只鸟儿飞来？这到底是谁搞的鬼？

原本候在县衙内的林慎等人也听到了城外的声音，刘宝全被吓得面无人色，他缩在桌案下，嘴里不停念道：“他们来了，他们要来了……”

“谁要来了？”林慎诧异。

刘宝全大叫：“‘信天翁’，秋相手下的‘信天翁’，他们要来，要来杀我了！”

“信天翁”为何要来杀他？林慎一脸茫然。

但此时，就见章之懋一把拉住了他，这人飞快道：“云峡，不好，他们是冲咱们来的！”

“咱们？”林慎全然不知，他不解道，“若真是‘信天翁’，又怎会是冲咱们来的？”

章之懋已顾不得许多了，他拽着林慎，一路往县衙後院逃去：“我记得此处有扇後门，咱们速速离开，千万不能让那些江湖信客们抓住！”

话音未落，忽地“咻”声传来，林慎骇然回头，就见躲在桌案下的知县刘宝全身子一僵，竟在瞬间被一只短镖钻透了脖颈。

镖是从哪里打来的？没人看清。

“快走！”章之懋叫道。

林慎再也不敢耽搁了，转头就往後门跑，但下一刻，鸟鸣声逼近，一只短镖飞掠而过，竟擦着林慎的耳根钉在了一侧的树梢上。

林慎脚下一趔趄，“扑通”一声，被门槛绊倒在地。

一刹那间，鸟鸣仿佛响彻耳畔，林慎脑中一嗡，原本就不甚清亮的眼前被一片黑雾蒙住了。

“叛徒，受死吧！”一道低沉沉的声音从天而降。

林慎本就是读书人，上马征战不过半年，他武艺不精，身手奇差，眼下被这来路不明的江湖刺客围住，如何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