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摄政
这一语把堂前衆人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巴牙喇顿时不顾外面的风沙,打开门,吃着沙子,把那几位灰头土脸的骑兵迎进了驿站。
当中有个认得十八王的,一见怒清,倒头就跪:“主子,你快快回京吧,出大事了,三王子不知怎麽,竟在樟阴局联络到了他带回京的那些亲兵。这些亲兵听说自家王子被囚禁,竟闯出了护军营,一路杀进樟阴局带走了三王子……主子,属下们是奉汗母之名,离开太宁城来给您报信的!”
“汗母身边的北牧铁骑呢?为何不立刻入京护驾?”怒清问道。
那信使跪地回答:“主子,三日前,北牧可图哈兰部叛乱,汗母的表弟阿颜克在同州发了疯,留在北都的铁骑不得不离开京畿府,镇压狼王之乱。如今京中已血流成河,把守太宁城的巴牙喇纛章京死在了三王子的剑刃下……若非实在没有办法……”
若非实在没有办法,宝音图雅怎麽可能让手下亲信出京来寻可能会回来,也可能回不来的怒清呢?
“看来情况确实危急。”福善幽幽道,“不知九王子如今身在何处?”
怒清一听便知自己弟弟安的是什麽心,他打断道:“九王子和大妃现下可好?”
“一切都好,”那信使忙答,“汗母第一时间命人将九王子和大妃顺地道送去了城外行宫。”
怒清一点头,转身对跟着自己的几个巴牙喇道:“你们现下立刻起行,直接去行宫,守好九王子。”
“是!”巴牙喇领命去了。
福善磨了磨後槽牙,品出了几分名堂来,他故意问:“十八哥,太宁城都血流成河了,您还不赶紧……”
“等风沙停了再走。”怒清却说。
“什麽?”那信使有些吃惊,他仰起头,看着十八王平静的神色,身上忽地起了一股寒意。
怒清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他一指自己身边的位子,对林慎道:“部堂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必站着。”
林慎抱着青梨,听话地来到了怒清身旁。
他不顾下面还跪着信使和骑兵,直接出声问道:“王爷可是在等三王子把该杀的人都杀干净了?”
怒清端过一盏茶,指了指一旁有些漏风的小窗:“那里没堵严实。”
立刻有手下上前去办。
信使呆呆地看着他:“主子……”
“汗母如今还在太宁城中?”怒清问道。
信使点了点头,不知十八王到底是何意。
怒清抿了口茶,似乎是因喝不惯这种中原味道,他稍稍皱起了眉:“额尔赫起兵,是冲着谁去的?”
信使已觉出了不对劲,他汗如雨下,跪在地上求道:“主子,您,您快回京吧,大汗生前一直称颂,称颂您的忠心,还说服汗母,让她拟诏,赐您摄政之权呢。”
“是吗?”怒清放下了茶盏,“是汗母拟的诏?”
“没错!”信使的身子抖如筛糠,他看向怒清,哆哆嗦嗦地说,“主子,回了京,您就是摄政王,是,是一人之下的……”
“有汗母在,本王如何一人之下?”怒清反问。
这话令信使膝盖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而随他一起的诸位骑兵则瞬间听明白了怒清的话——他不打算反,但他也不打算留着宝音图雅这个北牧女人。
当啷!他们和福善以及福善的手下同时拔出了刀。
怒清起身,拉着林慎往後一站。
“十八王,你到底打算做什麽?”其中有人高声问道。
怒清并不准备解释,毕竟此时这般情形也多说无益,他一挥手,福善立刻如条疯狗般扑上前,一刀划开了那信使的脖颈。
刺啦——
鲜血喷溅而出,将客宿大堂映得一片姹紫嫣红。
顷刻间,刀光暴起,剑气横斜,两夥人话不投机,当即就杀了个难舍难分。很快,对方寡不敌衆,转眼便成为了福善的刀下滚肉。
方才质问怒清的那位跪在地上,被一把利刃卡住了脖颈,他眼见着大势已去,忍不住放开嗓子叫道:“十八王,你今日放任三王子杀汗母,明日就会有新的人去杀你!”
“无妨。”怒清已带着林慎上了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堂前这片惨状,神色淡然,他道,“本王只是不愿日後摄政的路上有宝音图雅这个女人作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