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坐在沙放上,把花放在面前的矮木桌上。
“现在吃蛋糕吗?”沈崇堂问,得到宋汀的点头,他蹲在桌前拆蛋糕,他手掌很大,骨节分明手指纤长,冷白的皮肤缠绕上红丝绒系带,指尖收拢再分开轻巧的解开,把蛋糕递到她手中。
沙发不算低,宋汀伸手接过时,不可避免地看到沈崇堂微敞的衣领下的皮肤,顺着分明的肌肉线条引入黑暗,她连忙别开目光,吃着蛋糕看向天窗。
“嗡”地一声,沈崇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出去接起电话。
宋汀听着门外沈崇堂用英语小声交谈着工作,一边擡头看着天窗外的夜空从靛蓝慢慢过渡为墨水般的黑,星星不但没有多起来,连原本闪着光的几颗也黯淡下去。
沈崇堂的魔法要失效了。
在蛋糕吃完时,宋汀看到门外的沈崇堂好像打完了电话,他拿着手机又触碰了几秒,才锁上屏朝屋内走来,如潮水般的夜色将他的面容模糊,直到来到房门前才清晰起来。
沈崇堂打开屋门却没进来,一阵夜风小声呼啸着吹了进来,将宋汀的黑发吹乱。
屋内的光照亮沈崇堂深邃眸子,比星星要凉。
宋汀张了张嘴,想叫他进来啊。
沈崇堂却率先开口。
“宋汀,擡头看。”他说。
宋汀下意识接收指令,擡起头的一霎那,“啪”地一声屋内的灯光被关闭了。
下一秒,澄净的天窗上猛地绽放一束盛大的烟花,瞬间四散开来,迸发出无数的星星。
耳边倏忽响起烟花爆裂的声音。
身边的沙发一沉,沈崇堂坐在她的身边和她一样擡头望着。
绚丽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相继交汇于夜空,流光溢彩地点燃这个平静的夜晚。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静静地看着,直到天际只馀一点灰烬,飘渺缭绕地消散于风中。
“好美。”宋汀喃喃道。
她陷入柔软的沙发,久久没有回身,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挡不住琉璃一样的眼眸,她的鼻尖挺直带着微妙的弧度。
长久的沉默後,宋汀在黑暗中听到沈崇堂说:“是很美。”
回程的路上已经接近凌晨,吃了甜品会犯困是真的,宋汀蜷在宽大西装内打瞌睡,在路过山下的减速带时,纵使车子速度已经很慢,她的身体还是依照惯性超前俯冲了一下,支在手掌的下巴猛地往前坠。
沈崇堂开着车馀光看到,及时拖住了她的脸,宋汀迷茫地睁眼,手不知觉地向上抓住了他的掌心。
他轻拍了一下宋汀的手背,“躺下睡。”然後将她的座椅放倒。
她觉着不过眯了下眼睛,再睁眼已经到了中环世纪的地下停车场,宋汀迷迷糊糊爬下车,还不忘抱上那束茉莉。
一朵朵洁白的茉莉伸展着花瓣,经过了一晚上的风吹雨打,有几朵蔫巴巴搭载蓝色的沙纸上,宋汀起了怜意,但一想起屋内还有一群玫瑰等着她伺候,顿觉头大。
困意也阵阵袭来,她哈切连天,抱着茉莉对着锁完车走到她面前的沈崇堂抱怨,“花束很难打理。”
“嗯。”沈崇堂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随意的挽在手中,“我来弄。”
沈崇堂提前从纽约回来的後果是,周末继续加班。
虽然跟他平时也没差。
宋汀睡醒後,沈崇堂已经离开,茉莉花束被插在长颈玻璃花瓶中,和方花瓶中的玫瑰放在一起,吸饱了水分後的花瓣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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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中午,郑媛在群里发了几张门票,配文【朋友给了几张画展的门票,下午3点速来。】
郑媛从事媒体行业已有二十多年,各行各业的人脉都有一些,经常能搞到稀有难买的展览票,再加上她们节目的调性,郑媛经常带他们一起去看。
同事纷纷回应,宋汀也排上队後根据门票搜索画展信息,便于更好的欣赏。
画家的名字叫贺凡,是网上颇有名气的新锐画家,甚至有明星转发评论,本次画展以自然花园为主题,是以画家以游历四方时看到的自然美景为灵感。
网上的票务信息上附有画家的照片,宋汀看着那张略显轻挑的脸觉得熟悉,不过没想起在哪见过。
她换上一身休闲衣服,丝质衬衣配印花半裙,脚蹬一双帆布鞋,逛展再合适不过。
展厅布置在临仙东区的艺术街区,全玻璃的建筑,本身就很有设计感,她到的较早,在门口等郑媛来。
她午後的日光太毒,专门找了门边的清凉地站着,一个一身黑的颀长身影从她身边匆匆而过,鸭舌帽地下一双桃花眼,修长的脖颈上还挂着银色耳机。
宋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朝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