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看得有些哑然。
这场景太像等待丈夫归家的贤妻了,愧疚心说来就来,她赶紧跑到卧室去换衣服,出来时牛奶已经端上了。
锅里还冒着热气,不知道在做什麽。
“我吃过饭了。”宋汀提醒他。
“夜宵。”沈崇堂瞥了她一眼,手上功夫不停,掀开锅盖,从里面端出两碗虾滑蒸蛋。
小小的白瓷碗装着,散发着鲜香气,宋汀突然觉得晚饭在便利店随便对付的那几口,算不上是一餐。
宋汀拿起汤匙吃了一口,蒸蛋嫩滑,虾滑鲜甜,牛奶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品牌,喝起来比之前的更加香醇。
让在秋风中跑了一天的僵硬身躯,瞬间松散下来。
她坐没坐相地窝在凳子上,腰部悬空着吃宵夜,沈崇堂看了眼她的姿势没说话,转身从客厅拿了个抱枕。
他的手掌隔着一层睡衣撑起她纤薄的脊背,被他贴着的那块皮肤蓦地发热,宋汀本能擡头,沈崇堂却专注地将手中的抱枕塞到她的腰後。
宋汀还没来及卸妆,但跑了一天拍摄妆掉的七七八八,碎发乱七八糟地从脑後的皮筋里跑出来,只留嘴唇一点殷红。
沈崇堂盯着那点殷红看了片刻,大手朝宋汀的脸上揉了一把,“好好坐。”
他没掌握好力度,揉得宋汀的脸一阵酥麻,渐渐起了热度。
宋汀没接话,因为怕一说话就暴露自己的怯意,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只是被他揉弄了一下脸心就不可控地乱跳。
她慌忙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蒸蛋,含糊不清地嘲笑起他的围裙,“你穿那件围裙好搞笑。”
“有吗?”沈崇堂不置可否,很勤俭持家地说:“买牛奶送的。”
“没想到你这麽节俭。”
宋汀吃的脸颊鼓鼓,借着喝牛奶的间隙擡头看他一眼,却见沈崇堂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尖在不经意间摩挲了几下,是刚刚捏她脸的手。
“咳——”
她一口牛奶刚入喉就将她呛住,眼见沈崇堂起身就要过来,宋汀连忙拿手推拒他的胸膛,嘴上说着:“我吃完了。”
飞快地逃回了卧室。
凌晨三点一刻,宋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先是屏息片刻,听到身边人熟悉的呼吸声才长呼一口气。
即使是喝了热牛奶,晚上有人守在身边,她还是避免不了陷入梦魇继而被惊醒,宋汀惆怅地心想还是得去趟医院面诊一下心理医生。
沈崇堂在她身侧睡得很熟,他的睡姿很规整,即使两人同床共枕这麽多天以来也从没出现逾越的情况。
完美的陪睡员。
宋汀默默给他打分。
左右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宋汀趴着看他,她从没这麽近距离观察过沈崇堂,那双多情的双眼被关在眼睑,纤长的睫毛是落下的门锁。
宋汀没忍住拨弄了一下他的睫毛,他的眉峰悄然蹙起一点,像对她无聊行为的一种控诉。
想到沈崇堂忙了一晚上,她就次收手,想了想又凑到沈崇堂的耳边小声说:“我今天撒谎了,你穿围裙很好看。”
睡梦中的沈崇堂被打扰的不厌其烦,皱着眉翻了个身,直接将宋汀搂进了怀里,宋汀听着头顶上杂乱的呼吸声,以为他醒了,小声叫了一句,“沈崇堂,你醒了吗?”
回复她的是沈崇堂平稳的心跳,他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依照惯性手臂收紧,宋汀就和他贴的严丝合缝了。
宋汀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又怕把沈崇堂吵醒,在被窝和怀抱的双重热源下,缓缓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还未完全亮起,宋汀对着眼前的衣领怔忪片刻,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麽情况。
心里一僵。
脑子飞速想了想对策。
确定沈崇堂还在睡眠中,环绕着她的手臂虚虚揽在她身後,宋汀小心翼翼向下滑动,试图让自己像条虾一样滑出去,还要让沈崇堂无知无觉。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意识到不对时,身体骤然一僵,宋汀呼吸都开始放轻,却阻挡不住思维的发散,皮肤渐渐热起来。
在深秋的早晨,她在沈崇堂的怀里,骤然发起高烧,成为一条熟透的虾。
她一动不动僵持在原地,不过须臾,紧贴着她的呼吸有了变化,揽着她的手臂无意识触碰到她光滑的皮肤,呼吸猛地一停。
宋汀连忙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装死。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身边的热源猛地离开,沈崇堂低声暗骂了一句,很快离开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