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趴在沈崇堂的胸膛前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的轻笑,她在他怀中擡头,杏眼圆睁,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还笑,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还手啊?”
沈崇堂在沈承海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已经准备擡手拉住,可却被杀出来的宋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全都消弭,只剩下柔情蜜意,他甚至都没仔细听她说了什麽,就被人拉着手跑了出去。
沈崇堂还是笑着,心情很是愉悦,月光从他的头顶上洒下来,俊美无俦地迷了宋汀的眼。
宋汀红着脸皱眉“啧”了一声,嘟囔道:“没我你怎麽办。”
“没办法。”沈崇堂低垂着头找她的唇,喃喃道:“不能没有你。”
唇齿相依的空隙,宋汀呜咽一声,咬着沈崇堂的下唇含糊道:“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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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茵辞职後去了国外散心,家里堂姐结婚才回了国,整日无所事事待在家中也断了社交,几个亲密的朋友约了她几次也没约出来,今日才被看不下去的堂姐带到宴会。
宴会中期邵茵就已经远远看到了沈崇堂,还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冷淡着举着一杯酒,有人来敬象征性地抿一口。
路过她时深邃的眸子无感情的扫了过来,并没有一瞬间的停留。
邵茵喝进去的酒统统变为苦水,眼泪都差点掉出来,怕在人前失态找了个借口和堂姐说了声就自己去外面透气。
初秋露水重,邵茵在园中随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了,会想起刚才沈崇堂的目光更觉地浑身发凉,正想着凌乱的脚步在身後响起,她转头看到刚刚还冷静沉着的沈崇堂被人扯着向不远处的坡顶跑了过去。
纯白麻布衬衫,浅色牛仔裤,齐肩的头发随风飘起一闪而过,侧脸精致而秀美。
邵茵放在裙摆的手猛地攥紧了,不甘的心思又再作祟,她这段时间也听了不少流言,说沈崇堂和宋汀又纠缠在了一起,只是婚期却一直没有确定。
她实在想不明白,若要是真爱,怎麽会一直拖着不结婚?
若不然就是坊间传闻属实,两人经济权利悬殊,利益纠葛分辨不清,才拖着一直延後婚期。
邵茵冷笑一声,觉得他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真要耗到最後,宋汀还不是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这种事情在名利场中屡见不鲜,却仍有傻子前赴後继地步上後尘。
宋汀显然不是一个聪明人。
她目光森然地盯着远处两道身影,脚下轻轻的跟上。
顶上风大,高耸入云的灌木丛被夜风吹的哗哗作响,邵茵躲在一颗松树後,看到沈崇堂将深铁色的西装外套仔细地给宋汀穿好,而他挺阔的衬衫下摆被带出来一点,风顺着衬衫缝隙吹了进去,他却不怕冷一样捧了宋汀的脸垂头接吻。
邵茵努力睁大眼也看不清沈崇堂的神色,被冷风吹得我眼睛发涩,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远处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突然传来古典乐去,断断续续地飘入耳中,邵茵看到两人突然跳起了舞。
宋汀明显不会,脚步一通乱踩,而熟练的沈崇堂也跟着她乱摆,两人立于风中翩翩起舞,在宋汀连续三次踩到对面人的脚时,两人不知道谁开的头,蓦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爽朗而没有规矩,就这麽大剌剌地传入邵茵耳中,她只觉得刺耳。
摇摆间,邵茵终于看清了沈崇堂的脸庞,他正大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双深邃的眼睛清澈地亮着,神色着迷而放松。
邵茵彻底僵住了,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沈崇堂。
她以为冷峻如神明的沈崇堂,原本就不会这样没有形象地大笑的。
巨大的失落将她笼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痴迷不过是周遭人联合给她塑造的假象。
谁都没有告诉她原来沈崇堂也会如凡人一样爱人。
她不敢再看,几乎是落荒而逃。
宋汀被沈崇堂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包裹着,跳了只歪歪扭扭不成章法的舞,竟还起了层薄汗。当她再次踏错脚步踩上他的鞋面时,干脆蛮横地将另一只脚也站了上去。
沈崇堂仍然纵容,搂着她的臀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迟来的酒意让宋汀开始犯困,也开始黏人,搂着沈崇堂的颈子灼热的呼吸往他身上凑,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柔软的嘴唇蹭到了他平直的锁骨。
沈崇堂手臂上的青筋动了动,忍耐着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让她老实点。
宋汀吃痛地睁开惺忪的双眼,手臂搂紧了说出一句清晰的话。
“回家。”
沈崇堂抱着怀里暖和的小人,像是抱着一盏灯,即使背过灯火辉煌地繁华,仍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他嗯了一声,垂头在她潮湿的发顶吻了吻。